連芮與卿隨的初見,並不美好。
那年,趙意晚入宗人府後,連芮便被風傾秘密送出都城,安置在都城外的一處莊子裡。
連芮知道,皇帝想要拿她威脅殿下,風傾是想護著她。
她不會武功,出去隻會給殿下添亂,還不如安心躲在此處,等著殿下的消息。
她相信,殿下必能化險為夷。
如此安穩的過了幾月後。
在一個深夜,卿隨尋來了。
與其說是尋來的,還不如說是他帶著重傷慌不擇路逃到了她的屋外。
她聽見響動時,以為是皇帝的人找到了她,透過窗戶觀察後,卻隻在黑夜中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於是她便認為這是一個賊。
她拿了根手臂粗的木棍,躲在門後,隻待那人進來便先下手為強。
卿隨沒過多久便進來了,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便挨了重重的一棍子,讓本就身受重傷的殺手頓時不省人事。
連芮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很濃,不像是她那一棍子所致,再回憶起黑夜中那人影的略微蹣跚。
連芮猶豫半晌,終是點了油燈。
如她所料,這人渾身失血,身上有多處刀口。
加上她那毫不留情的一棍子後。
應該,快死了。
昏迷中的男人模樣清秀,身材碩長,若不是他滿身鮮血,看著倒像是個書生。
莫非,他這是遇上了什麼壞人,逃命來的。
掙紮許久,連芮還是沒辦法看著一條人命死在眼前,她搬不動他,便拿來了被子鋪在地上,將他的衣裳剪開後,把人挪到了軟和的被子上。
她所在的莊子不大,但也不小,加起來有十幾間屋子。
除了她莊子裡還有一對中年夫妻,兩個藥童,和幾名藥地的雜工。
中年男人喚作張福,是這莊子上管事的,也是一名醫師,負責管理莊子上所有的藥材。
她雖不會醫術,但這幾個月耳濡目染下,也大致通了些藥理。
這個時辰她不好去驚動他們,且他們是風傾的人,說不定就把這人當做皇帝派來的殺手扔出去了。
所以,連芮隻得自己動手給他處理傷口。
畢竟,她那一棍子打的不輕。
醫者一視同仁,傷痕
累累下,就算是完整的肌膚也染上了鮮血,所以,即便是男人的衣服被扒光,也看不到個什麼。
連芮一時也就忘了男女之防。
包紮好傷口,又去熬了些對症的藥給男人灌下,連芮才終於回了裡屋。
本就是半夜驚醒,又忙碌了許久,連芮早已是筋疲力儘,沒顧得上外頭還躺著個人便倒床就睡。
此時,天色已經現了魚白。
……
連芮是被掐醒的。
她猛地睜眼,感覺到脖子上有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力道一會大一會小,似是在掐死她與放過她之間猶豫。
連芮忍著強烈的不適望去。
對上了一雙冷到極致又殺氣甚重的眼睛。
“你……唔……”
她剛開口,脖子上的收便重了幾分。
她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無害的書生竟有如此駭人的眼神。
連芮大口的喘著氣,她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在這一刻動了殺心。
反抗沒用,叫人也沒用。
因為這個男人殺她隻需要一瞬。
連芮認命閉上眼,暗罵自己怎麼會想不開去救一條毒蛇。
“你是誰。”
預想中的窒息沒有傳來,倒是響起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
連芮睜開眼,瞥向男人,淡淡開口:“你的恩人。”
她不想死,也不想死在這裡。
她還想去見殿下,殿下幾個月沒有半點消息,她很擔心。
連芮明白,想要在這個男人手裡活命,就不能有多餘的廢話。
果然,男人的手逐漸放鬆。
然很快又緊緊掐住她:“是你給我上的藥。”
連芮有些氣惱。
自己的性命就在彆人一念之間,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是!”
男人聽出她似是生了氣,下意識皺了眉頭。
猶豫半晌後,終是鬆開手。
他雖是殺手,但不是沒有良心,救命恩人不能殺。
連芮被放開後,快速的抱著被子挪到了床裡頭,生怕這人又來掐她的脖子。
昨夜她雖困得厲害,但還是記得外麵有個男人,所以是穿著中衣睡的。
即便是中衣,脖子也是裸|露在外的。
此時,那幾個手指印在白皙的膚色上格外明顯。
但,女人防備的眼神,貌美的臉蛋,雪白的肌膚,加上那道紅色的手指印,亦會輕
而易舉引起男人某方麵的欲|望。
尤其,是在清晨。
男人喉結微動,挪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