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有這想法,麥達很驚訝,但一瞬後便也理解了。
主要這女娘生得實在太美。
彎眉,圓眼,櫻桃嘴。
在臨州城外見著時,她儘管穿著舊衣,刻意摸了黑粉,但行動間仍是透著非凡氣質。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膚賽似白雪,被晨光一照,晶瑩透亮,像是——
麥達想了想,像是他們夏日吃的涼糕!
甜甜糯糯,叫人看著就歡喜。
也難怪今早雷伊都駛出好遠了,又掉頭奔回去,將人給虜走。
“你他娘地愣著乾嘛!”雷伊急著‘春宵’那事,火氣又上來:“再不抓緊點,這日頭就該落了!”
“來了來了!”麥達應和,匆匆拿了兩套衣服,臨走前又瞅了蘇煙一眼。
她安靜趴著,一動不動。
“她該不會醒吧?”突地,麥達又問了一句:“要不要將她扛到河邊盯著?”
蘇煙的心瞬間卡到嗓子眼。
要逃走,洗澡是她的最佳時機。若被搬去河邊,在匪子的眼皮子底下,她還怎麼逃?
祈禱了一遍又一遍,終於,雷伊開口。
“扛什麼扛!那藥厲害著呢,黃牛聞了都得睡到晚上,她醒不了!有這時間,澡都洗好了!你緊著點!”
他這樣篤定,麥達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拎著衣服往不遠處的河流去了。
“這下總算舒服了……”
伴隨著水聲,雷伊與麥達的對話斷斷續續地飄來。
蘇煙睜眼,開始咬手上的麻繩。
匪子綁得很緊,她費了很久才弄鬆。輕手輕腳跳下馬,解開腳上的繩結後,她拔腿往南邊跑。
地理方位是她一早就確認好的。
之前進林子時,她瞥見過斷木,知道入口在南邊。而太陽東升西落,根據落日的位置,就能判斷出南邊在哪。
蘇煙一路往南,突然頓住。
她眼前出現一道三岔路口。
正猶豫著往哪,雷伊和麥達駕馬追了過來。
“他娘的!早知那蹄子這麼有能耐,剛剛就該盯緊點!”
雷伊衣裳敞著,粗硬黑發也全部散在身後,淩亂得像是豬鬃。顯然,他一上河就發現了蘇煙逃走,這才急急忙忙地追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
“雷伊,前麵是岔路,你說那蹄子往哪去嘍?”
麥達的馬停在灌木旁,灌木裡就藏著蘇煙。
她縮著身子,雙手死捂口鼻,眼裡在淌淚。二十一年來,這是她第二次覺著自己淒慘。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的大婚,她被祁珩無情拋下,獨自麵對滿座賓客。
她也後悔,後悔當初因為嬌氣,沒有跟著祁珩好好學馬,不然此時此刻,她定能多一絲生機。
“走那條!”
雷伊指向左邊岔路,那裡掉了一隻粉色繡花鞋,是蘇煙腳上的。
馬蹄很快響起,兩人都往左道追去。
他倆中計,蘇煙鬆氣,但沒急著出去。
這不過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四條腿的馬總會比她兩腿跑得快,用不了多久雷伊就會發現被騙倒追回來,到時候他與麥達兵分兩路,各追一條岔路,遲早要將她追上。
果不其然,沒多久,雷伊罵罵咧咧的聲音又傳來。
“這蹄子是有兩把刷子,老子都遭騙了!麥達你走右邊,我走中間。等抓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雷伊方才追了一路,見著不像是有人跑過的痕跡,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乾這行當這麼久,都是他騙彆人,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