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破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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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大胡子道歉的任務完成,他心裡鬆快不少,沿著原路返回,不料剛轉過拐角,迎麵撞上一黑柱,整個人嚇得直往後跳。

酒氣被嚇跑,大胡子清醒幾分,又往那黑柱看了幾眼,粗著嗓子罵:“你丫的鐵麵,大晚上嚇唬誰呢!”

也不怪大胡子激動,主要鐵麵這身打扮著實有些瘮人。

他裹著黑袍,穿著黑革履,脖子到腳,全是黑。往那暗處一站,本不會引人矚目。奈何他麵上偏偏帶了個鐵製麵具,月光灑下,在暗夜裡閃閃發光。

大胡子甫一見著個懸在空中的亮物,如何能不被嚇著。

但鐵麵也是無心之舉,他就是想偷偷過來看看。

大胡子順著他視線,一路追到蘇煙那處,他突然問:“定山這是不信我?”

越想越不爽,他鼻子噴氣:“大丈夫願賭服輸,我既打拳輸給了定山,那答應他來賠不是的事情自會做到!怎麼,我在你們心裡就這麼沒有信用,還需他特地派你來跟我,看我是否完成?”

知他生了誤會,鐵麵忙解釋:“主子哪有這閒工夫,是我自己要過來的。”

“那你就是來看我笑話了!”大胡子不滿,仍氣鼓鼓的。

“怎麼會。”鐵麵將視線從蘇煙那收回,看著他慎重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又怎會笑話你。”

“說人話!”大胡子沒聽懂,語氣不耐:“你咋跟你家主子一樣,老愛吊書袋,不僅說得費勁,我聽得也費勁。”

鐵麵又用易懂的話語與他解釋了一遍。

大胡子明白後,心裡沒了氣,又摸著頭問:“那你來這邊乾嘛?”

這地兒,圍著坐的全是女的,鐵麵無事跑來乾嘛?

倏地想起他先前在偷偷看蘇煙,大胡子眉眼一挑,壞笑道:“好啊鐵麵,沒想你這榆木腦袋也開竅了。我說剛剛定山咋非要與我比試,讓我來道歉。你說,是不是你這臭小子纏著讓定山乾的!”

哪就是他了!

鐵麵偷偷翻眼。

他是想讓主子教訓大胡子的,誰讓他下午口無遮攔,對著蘇煙罵了那些下作的話。隻是這想法他還未來得及提,主子自己就動手了。

方才看著大胡子被定山壓著打,鐵麵承認,他心裡是舒服的。

大胡子不明鐵麵心中想法,他揉揉脖,又按按腰,嘴裡絮絮叨叨:“定山下手也是真狠,一年未見,他這身手咋就厲害了這麼多。想當初他那基本功還是我教他的,說起來我還算是他師父了,對待師父他也不知給我放點水……”

邊說邊走,大胡子的聲音被風吹散時,鐵麵已瞧不見他背影了。

怕又被人發現,他最後瞄了一眼蘇煙,轉身離去。

***

蘇煙一直盯著遠處發呆,麥歆也跟著好奇看去,卻隻瞧見月下簇簇綠草,在風中搖曳。

她不由問:“蘇娘子在看什麼?”

“沒什麼。”蘇煙喃喃答。

她覺得自己是看錯了,方才那人的月下背影,竟然像極了硯台。

硯台是蘇府的童仆,與祁珩一般大。當年祁珩入府時,蘇父怕他認生孤單,便買了硯台與他作伴。三年前,祁珩殺兄弑父,以及身死異鄉的噩耗傳來時,硯台便與蘇父要回了賣身契,請辭離去。

蘇煙知道,硯台是想報恩。

祁珩高中探花那年,蘇父答應滿足他一個要求。當時她以為祁珩會要一-大筆銀子,因為祁家太缺錢了。

祁珩的哥哥自小-便得了怪病,吃藥看診每月要花不少銀兩,若不是家裡實在困難的沒有辦法,祁家當初也不會應了蘇父的要求,讓他帶走祁珩。

畢竟這行為,與賣子無異。

就算蘇家的下人不會議論,但祁珩同窗裡總有些沒眼色的,愛拿此事作為談資。就暗地裡的嘲諷,蘇煙便撞上過好幾次,更不要說那些人會如何在學院裡,變本加厲地明著譏笑祁珩了。

但好在蘇父沒看錯人,祁珩是真的很爭氣,一舉拿下探花。

所以當時蘇父詢問祁珩有何要求時,她篤定祁珩會要錢,有了錢,就能打臉那些嘲笑過他的人。因為她便愛如此。

可祁珩卻替硯台要了賣身契。這要求,他用在了硯台身上。

為此,蘇煙還生了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