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的氤氳後,女孩子的眼睛都些紅了。這讓蘇致有些猶豫要不要問,時她一邊吃火鍋,一邊做了什麼。
他還是問了。
“聽書。”想他。
因為自熱火鍋並不好吃,分量又大,她每回吃第一口就開始想,這明明應該有人陪她一起吃才對,她不愛吃的菜,對方會主動挑走。
於是一邊吃,一邊聽,吃著吃著,眼淚就掉到湯裡。
一個人吃火鍋,孤獨感滿級。
蘇致從她的神情猜到了她聽的是什麼書,一時百感交集,有意讓氣氛輕鬆些:“你該不會還被難吃哭了吧?”
“嗯哼,也有可能是書太難聽呢?”
“怎麼會,連說你像小鴨子回,也是讀書把你哄好的……”
“可是,個時候你不在了啊!”
因為他不在,曾經越是讓人喜歡的事物,再聽再想,不過是把傷感越塗越重,最後濃墨重彩,難以清除。
他們既然已經說開,到底繞不過當年的分彆。
這件事不啻於蘇致心頭最為劇痛的事,甚至為此對她起過怨懟,可現在聽來,她怎麼說得好像當年離開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一般。
這已然成了他心裡無法愈合的沉屙,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說,而是道:“明明是你走了,連家到店全搬走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不辭而彆?連回來跟我說一聲也不肯?”
“什麼,我怎麼可能沒去找過你?分明是你不肯見我。”沈初雪至今說不出的委屈,“你明知道你媽是什麼樣的人,再怎麼樣,你就不能自己跟我說清楚嗎,為什麼叫她來攔我?”
沈初雪決定跟高陽導演去拍電影之後,自然沒忘了要跟從小最要好的小哥哥說一聲。她當時滿以為蘇致會為她高興,執著地要在離開上海之前親自告訴他,當然去他家找過他,還不止一回。
時她燒得有些厲害,高陽導演來的當天,沈父沈母暫時沒告訴她這件事。這天晚上蘇致陪她去醫院,對她和以前一樣好,她也和以前一樣,說了些在省隊的事情,仗著生病跟哥哥撒撒嬌,一切與以往沒什麼不同。
直到第二天,陸敏才沈初雪說了這位找她拍戲的導演,而且言辭間十分懇切,如她覺得學藝術體操太辛苦,又不喜歡學習,去試著拍戲也可以。
而且導演還說了一個地址,表示可以讓她先跟娛樂圈的前輩們聊聊,自己感受一下,再做決定。
沈初雪覺得身體好了些,就去了,去的正是影帝影後的彆墅。
一次大家聊得賓客儘歡,還被方影後留宿了一晚,和大姐姐一樣的方穎聊了很久,最終決定去娛樂圈拍戲。
次日一早,方穎跟高陽說了這件事之後,高陽導演樂得差點想當即帶他們去影視基地開拍,還是沈初雪說還要回家跟爸媽說一聲,加上簽合同之類的事,這才沒立刻就走。
合同之類全交給爸媽去操心,沈初雪非要回家一趟,就是為了去找她的小哥哥。
她隱約記得,在醫院天,蘇致說期末考還要考一天,現在想必已經考完了,興衝衝去敲他家的門,結蘇致沒出來,反倒是正好在家休息的關秋蘭開了門。
當時沈初雪還什麼都沒說,先被關秋蘭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關秋蘭一直對她有些意見,可向來顧忌兩家是鄰居,留了個麵子情,當時沈初雪完全被罵懵了。
具體罵了些什麼她也沒太懂,從小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姑娘,頭一回聽到這樣的罵法,哪裡還有心思去想話裡的意思,總歸是十分不堪的詞彙。
她隻記得天的關秋蘭,喋喋不休地指責了自己半天,怒火令她兩側顴骨處泛著不正常的紅,一頭卷發亂蓬蓬的,像隻發狂的母獅子。
沈初雪有些害怕,竟然直到她發泄完了,才小聲說:“我是來找哥哥的。”
“你個沒臉沒皮的小娘皮,還有臉來找他?你不知道他前兩天期末考嗎,勾著他跟你玩到大半夜才回來,再讓你們見麵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抱孫子了?”
沈初雪時白紙般單純,沒聽明白關秋蘭譏諷她不自重,隻是個語氣讓她難受得想哭,還在心裡想,他們前兩天沒出去玩,是去醫院了呀。
關秋蘭並不聽她的解釋,惡狠狠地說:“蘇致已經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見你了,彆再來了!”
她說著就要關門,沈初雪有些急了,不讓她關,喊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讓他出來見我!”又衝著蘇致的房間大喊:“哥哥,哥哥!你快出來呀!”
這裡隔音差,蘇致怎麼也該聽到了,可就是不見他出來。
沈初雪又急又氣,蘇致怎麼能這樣?他對關秋蘭很聽話,可是每當關秋蘭對自己稍有陰陽怪氣,他都會維護自己的。
他說母親要孝順,但他們才是一個陣營的人。
可現在呢,他就這麼任由關秋蘭罵了自己半天都不出來?這麼喊他都不出來?
但現在不是她鬨情緒的時候,她就要跟導演走了,她得在走之前跟蘇致說一聲才行。
“哥哥,你出來一下好不好,我要去外地了,導演說至少半年才能回來……”她一邊跟關秋蘭互相使勁,一邊喊道。
她身量尚未長成,又剛病過一場,力氣到底沒有關秋蘭大,對方狠狠把她推開,冷笑道:“嗬,徹底墮落了,要去當戲子了啊?我兒子看得上你才怪!”
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當時哥哥去帝都了不在家哦,關秋蘭趁他不在才敢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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