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卻沒有拋出,而是平靜地看著他,“你還有機會嗎?”
“戴克斯。”
他的話猛然驚醒戴克斯。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輸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右手。
一次失敗,摧毀一個錄音帶。
他已經沒有了良藥。
大口喘著氣,他麵色猙獰,雙手捂著腦袋,身體顫抖起來。
約翰殘忍地再次發話,“你還有什麼可以失去,戴克斯?”
戴克斯深陷泥潭,他掙紮著,看著眼前的人將自己救命繩索燒毀。
沒有,沒有了。
戴克斯大口喘氣,汗水沿著臉頰滑落。
他的臉色慘白,像是跟不上呼吸。
“他需要去醫院。”
老板傑克害怕這個人死在自己店裡。
約翰抬起手,示意傑克安靜。
“他不會有事的,他隻是需要一個指引。”
約翰看到大叔已經站起來了。
隻要戴克斯有任何異動,那麼大叔會在七秒鐘內,讓這名FBI探員倒下。
而戴克斯,陷入自己的心中夢魘。
什麼都沒有的人,才是最瘋狂的。
殺人的念頭,摧殘著他的身體。
一次次的失敗,讓他沒有任何力氣。
他正在自我毀滅。
他需要救贖。
他需要朱莉。
“朱莉不會過來。”約翰能夠看透他的內心,淡淡說道,“你知道的,你像是個變態一樣尾隨她時,就該知道的。”
“她不是你的北極星,不屬於你。”
“不!”戴克斯癲狂道,“她是我的,她那麼心地善良!”
“那是對你的憐憫,戴克斯。”
約翰將金幣再一次拋起,戴克斯艱難地伸出手。
“我們就賭那顆北極星如何?”
他是一個惡魔,摧毀戴克斯治療師為他構建的一切美好。
賭不賭?
戴克斯伸出手,努力讓自己去觸碰到。
金色落下了。
它靠近手心了。
要抓到了!
戴克斯臉上變戲法般紅潤起來。
他的眼前一切變得緩慢。
每一根手指像是搬動泰山一樣沉重。
合起來,自己就勝利!
戴克斯內心嘶吼著。
快要成功了。
他的手指要關上了。
完成賭注,殺死那個人!
他笑了,仿佛看到一切。
在關閉的縫隙中,他看到一隻手靠近。
“不!”
他瘋了。
腦子顫抖。
想要合上手指,可身體太沉重了。
隻能夠眼睜睜看著,兩根手指穿過自己將要合起來的空隙。
將那枚金幣,從手心奪走。
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現在,你沒有北極星。”
金幣輕輕觸碰到桌麵,戴克斯的血色褪去。
他無法呼吸,心臟絞痛。
他又輸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落入隻能夠遵守賭約的情況。
在這場賭局中,他失去一切。
眼睛逐漸失去神采,他的身體頹然靠在椅背。
他此刻,唯一能夠殺死的,就剩下自己。
所有的光芒暗下。
戴克斯想起自己還帶了一把槍。
他不想殺死約翰了,他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失去一切的人,活在世界上,無法用真麵目示人。
太痛苦了。
他想著,將手伸向後腰。
黑人大叔的眼睛變得犀利,開始走過來。
手指觸碰到手槍。
他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就要動手,腦門上一涼。
一道金光,刺破他灰暗的世界。
他的眼睛瞪大。
那個讓自己失去一切的金幣,此刻貼在腦門上。
一根手指支撐著它不掉下去。
“既然失去北極星,那就尋找更耀眼的吧。”約翰的聲音響起,“太陽,怎麼樣?”
他的瞳孔中多了顏色,怔愣看著約翰鬆開手。
金幣滑落額頭,掉落在胸口的口袋。
“為什麼?”戴克斯不解地問了句。
這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遊戲而已,總要有個大BOSS。”約翰輕笑道,“你就把我當作那個大BOSS好了。”
戴克斯不知道,他所麵對的人,是魔法世界的巫王。
而他體內,流淌著,不為人知來自巫師的血脈。
他是一名啞炮。
...
“一名啞炮默然者嗎?”約翰心中沉思,“無法得到魔力的默默然化作他心中的陰暗,縱使掙紮,也找不到光明。”
戴克斯很特殊,他本該是巫師血脈,卻是一名啞炮。
而默默然,在不會魔法的人身上長出來。
那是殘忍。
也是對默默然的殘忍。
在不會魔法的囚籠裡,隻能夠瘋狂滋生那些邪惡。
戴克斯的那些念頭,是默默然的負麵念頭滋生出來。
這成了一種極為痛苦的疾病,但同時給戴克斯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那獨特的投擲天賦,和不同尋常的身體素質。
約翰摧毀了戴克斯的一切,但作為巫師的王,哪怕啞炮也該沐浴自己的光輝。
...
戴克斯從口袋拿出那枚金幣。
“太陽……”
能夠指引方向的,不隻是北極星。
還有太陽。
默默握緊金幣,他的手心被印上金幣的圖案。
黑人大叔看到這一切塵埃落定,終究是沒有動手。
他的那位朋友,摧毀那岌岌可危的房子,為其重新注入信念與地基。
殘忍又仁慈。
他深深看了眼戴克斯,與老板打招呼離開。
戴克斯沒有發現他的離開。
這個世界能夠做自己的機會太少了。
如果是跟在那個人身邊,或許能夠讓戴克斯看到不一樣。
戴克斯在店裡一直坐到快關門。
他起身離開這家店。
向著朱莉工作的酒吧過去。
他在酒吧外,靜靜地看著那對待所有人都溫柔的女人。
以往看到所獲得的平靜和悸動,此時卻無動於衷。
他明白,自己已經將北極星輸掉了。
扔掉救贖的繩索,他需要跟隨太陽的身影,指引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