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沒把人推開,但突然冒出這麼個小人來,還是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驚到了,楚承宇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上的板子,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麵前的小孩。
五歲的身體到底還是太小,皮膚細嫩,摔一下就能變得青青紫紫,縱然意識再如何控製,疼痛導致的生理性淚水還是不受控製。
但秦子軒現在卻顧不得這個,他看著趴在刑凳上,疼得額頭全是冷汗,卻還一臉擔憂望著自己的小夥伴,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楚承宇,大聲質問道:
“有你這麼當爹的嗎?問都不問清楚就說自己兒子偷竊,還打得這麼狠,你到底有沒有當他是你兒子?”
秦子軒自認是在替小夥伴鳴不平,他見過不少不負責任的父親,但渣到這種程度的,那還真是少見。
跟楚承宇一比,就連宸王怕是都要成為絕世好爹了,起碼對方隻是無視他這個兒子,還從來沒有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打過他。
秦子軒氣憤難平,可五歲的小娃娃,氣鼓著一張小臉質問,還眼淚汪汪的,不但沒有任何氣勢可言,反而讓人覺得頗為可愛。
因著麵前小孩身上衣物所繡的樣式,還有那差不多的年紀,再加上已經傳遍整個朝堂的消息,短短幾息之間,楚承宇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麵前小孩的身份。
雖然心中疑惑,自家兒子怎麼會跟宸王府的公子扯上關係,更是頭疼,從不站隊的安國公府,經此一事,怕是難以平靜了。
但知道自家兒子應是沒有偷東西,沒有品行不端的楚承宇,到底是沒有那麼大的怒火了。
他看了眼麵前氣鼓鼓瞪著他的小孩,又瞅了眼在刑凳上急得說不出話,拚命掙紮著想要起身的兒子,不動聲色道:
“哦,那你告訴我,這些東西若不是他偷的,那是從哪裡來的?”
“自然是我送給他的,怎麼,不行嗎!”
“還是說,安國公非得坐實了自己兒子偷竊的罪名,好掩蓋你不教而誅,不問個清楚就冤枉,虐打親子的心虛!”
秦子軒人雖不大,但仰著小臉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因著楚鈺身上的傷,他對這位安國公,更是討厭至極,話語也毫不客氣。
“你這小孩,竟敢這麼跟本國公說話,你就不怕本國公直接殺了你?”
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話語淩厲的小孩,楚承宇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頗有意思,生起了些逗弄的興趣。
原本見秦子軒跳出來,就擔心得不行的楚鈺,這會聽到父親這話,頓時心臟猛地一跳。
疼痛早已模糊了他的意識,讓他已經無法冷靜思考,掙紮著便從刑凳上掉了下來,到底不過隻是個十歲的孩子,落地瞬間帶來的劇痛,讓他眼前一花,差點便暈過去。
好半響才強撐著緩過神來,拉住父親的衣角,艱難的開口:“父親,不要,不要……動他……”
低頭看著滿臉冷汗,疼得渾身都在顫抖的兒子,卻絲毫不顧自身的拉著自己衣角,在那哀求。
這般狼狽的模樣,讓楚承宇不禁沉默了一瞬,背在身後的手瞬間握緊,指甲陷進肉裡,一時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而瞧見這一幕的秦子軒,連忙上前兩步扶起楚鈺,避開他的傷處,幫著擦掉頭上的冷汗,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說道:
“阿鈺,我沒事,我說了,安國公他是不敢殺我的,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很疼?”
其實從楚承宇踹開南苑大門的時候,秦子軒和楚鈺就聽見了,本來其實隻要把他自己藏起來就好了。
可偏偏,那個時候,秦子軒正給楚鈺展示,自己從王府帶出來的那些珍寶,暢想兩人以後憑借這些東西,可以過上的美好生活。
那東西鋪了一地,想要收起來已經是來不及了。
誰也沒想到,這一向無人問津的院落,竟會在這時,迎來已有十年未來過這裡的安國公。
後悔已是無用,秦子軒本打算坦然麵對的。
反正就算是他被抓回去,以他的身份和年紀,也不會出什麼大事,頂多就是逃跑計劃失敗,以後再無自由可言,會受些責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