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 2)

蘇煙要做的就是當個乖巧賢惠的新娘。

她搖頭,直言長輩們已經安排得十分妥當,她沒啥可加的。

姚夫人的心便軟了,握住蘇煙的手。

“你爹趕不及回來,你莫要傷心,有太皇太後為你們操持婚禮,也是莫大的榮幸。”

“你安安心心嫁過來,我們不會委屈你。”

又對旁側的陸行之說,“你是快要成家的人,彆總是吊兒郎當不著調,得有男子漢的擔當!”

陸行之本在和父親對弈,聽見母親的訓誡,沒急著走棋,而是轉過頭。

“您放心,我絕對是個有責任、有抱負的爹,不會早早生孩子的,更不會給我的兒子定不靠譜的娃娃親。”

“混賬東西,說的什麼話!”陸仁忠一腳踢在陸行之的膝蓋上,“若不是你爹我高瞻遠矚,就憑你這德行能娶到煙兒?”

陸行之就笑,也沒反駁,任憑爹娘數落責罵。

蘇煙麵上裝作無事,內心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她認為陸行之已經表達得十分清楚:他不願娶她,隻是迫不得已。婚後,他更不會和她生孩子。

她狠狠掐了自個一把。

尖銳的痛讓她不再逃避,決定直麵她和陸行之的矛盾。

*

下午,蘇煙回到太傅府的時候,如意來彙報。

“啟稟小姐,您讓我查的香囊是一個老麽麽送給幾位貴女的。那個老麽麽眼生,不常在京中走動,沒幾人認識她。”

......一個老麽麽?送香囊給貴女?

貴女們出生富足,各個錢窩窩裡長大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會稀罕幾個破香囊?

蘇煙蹙眉,“知道老麽麽找貴女們所為何事?”

“奴婢不知,”如意忽地壓低音量,惦著腳湊近蘇煙,“不過奴婢查到她是咱們太傅府的人。”

蘇煙一驚,恍然間記起那幾個貴女在書坊對她的冷嘲熱諷,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知曉不少太傅府的私事。

又記起這些日子突然傳開的滿城風雨,分明就是有誰故意在背後興風作浪。

至於老麽麽的身份,對方有意隱瞞。

如意沒有查到具體是誰,隻知是喜林堂的人。

......喜林堂?

一個老麽麽拿著香囊四處巴結討好,想來是有目的,應是得了自家主子的授意。

喜林堂攏共三個主子,蘇二爺、蘇二嬸和兩人的兒子......

不,還有一個遠房表親——狐狸精。

狐狸精的院子裡剛好有個從鄉下帶來的老麽麽。

蘇煙猛然一怔,所有的疑惑瞬間有了答案。

她冷淡淡地瞥向喜林堂的方向,壓下內心湧起的盛怒。

“知道了,剩下的我自會處理。”

恰在這時,斜對麵的方向傳來女子惡毒的咒罵聲。

隱蔽的竹林深處,兩個婢女在毆打癡傻的月兒。

她們一邊用腳踢一邊憤怒地唾罵:

——“臭傻子,居然敢違抗我們?活膩歪了?怕我們打不死你!”

“說,手裡拿著什麼寶貝?趕緊交出來!”

月兒跪趴在地上,雙手死死地護在身前,頭埋進泥土裡。她一動不動,像個任人宰割的可憐羔羊。

自始至終,她沒有喊過一聲疼,也沒有將手中的東西交出來,隻偶爾發出脆弱又痛苦的嗚咽。

蘇煙領著侍女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住手!”如薇嗬斥道,“誰叫你們打人的?你們為何打她!”

兩個婢女見勢立即停止毆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搡一把,笑著看向蘇煙。

“小,小姐,這個傻子,偷,偷東西。她是賊!”

地上的月兒聞言驚恐地抬起頭。

由於昨個夜裡下過大雨,她的臉上全是褐色的稀泥。

她先是往後退了一大步,看清來人後,又急切地起身,委屈巴巴地奔至蘇煙身後,貓兒般躲起來。

她渾身臟極了,瑟縮著貼近蘇煙的時候,能看到脖子處清晰的淤青。

蘇煙側眸,瞥向月兒顫抖的手,問她:“手中拿的何物?”

月兒便笑了。

她打死也不交出來的東西,卻極願意和蘇煙分享。

她歡歡喜喜地打開手掌,珍寶似的托送到蘇煙跟前。

她的掌心,拖著一隻活靈活現的蛐蛐兒、藤條折的蛐蛐兒。

那是昨夜送給蘇煙卻被蘇煙拒絕的“禮物”。

真相在這一刻揭示。

哪來什麼賊物?不過是一個傻子的心意罷了。

蘇煙看向撒謊的兩個婢女。

“掌嘴!”

誠然,她不想管傻子的事,對於突然冒出來和她爭家產的人也沒有好感。

可人家到底是父親接回府上的,就算現在尚無名分,也輪不著幾個下人欺辱!

如意如薇:“是!”“是!”

如意如薇一人打一個,用了狠勁,沒多久兩個婢女哭天搶地求饒。

蘇煙不理。

“她們是哪個院子的人?”

太傅府家丁眾多,蘇煙也不全認得。

“回小姐的話,是喜林堂的人。”

......又是喜林堂?

蘇煙冷笑,“巧了,我正要去喜林堂。”

蘇煙命人將兩個婢女帶上。

她要問問二嬸,喜林堂怎的儘出禍害人的東西?

先有老麽麽惡意散播府中明言禁止的私事,再有婢女欺辱毒打旁人?

太傅府的威嚴去哪了?!

蘇煙領著侍女們往喜林堂走,在經過蘇二爺居住的廂房時,停下腳步。

“去告訴二叔,讓他呆在房裡彆出來了,否則場麵鬨難堪了,莫說我當侄女的不給他留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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