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的師兄,錆兔,死於幾年前藤襲山鬼殺隊的最終選拔。
他沒留下屍骨,靈魂卻從藤襲山回到了峽霧山,陪伴在鱗瀧左近次身邊——雖然後者看不見他。
幾天前,鱗瀧左近次從[隱]那接過來自產敷屋耀哉的信時,錆兔就在身邊。因此他自然也是知道最近會有一個名叫良子的孩子將來到峽霧山,拜入鱗瀧左近次門下,學習呼吸法的。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孩子似乎……看得見自己?
不僅是錆兔和良子,在聽到良子這麼說後,連一向聒噪的係統都稍稍安靜了一會兒。它在自己的資料庫中翻了兩遍,在確定似乎並沒有這個設定後,按照自己的理解,有些遲疑地解釋道。
[大概因為宿主您是死而複生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您和現在以靈魂狀態存在的錆兔接近。]
……所以準確地講,她現在還是個死人嗎?
良子在心中小小地吐槽了一句後,注視著從樹上輕巧地跳下的錆兔,試探著打了個招呼。
“那個……你好?”
錆兔的腳步一頓,稍稍點了點頭,“你好。”
說起來,這孩子似乎剛剛成為了他的師妹。真菰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開心。
這麼想著的錆兔並沒有再主動開口說話,而抱著衣服的良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著也就直接地導致了——
氣氛似乎有點尷尬。
“你的傷怎麼樣?”
就在良子飛速在腦子裡搜刮話題的時候,站在遠處的少年率先開了口。
大概也是沒有想到會有人看到自己的緣故,錆兔今晚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好好地戴上麵具。他的狐狸麵具壓著發絲戴在耳後方,露出一雙乾淨又好看的灰色雙眸。
良子頓了頓,意識到對方指的是自己身上剛才二次通過鱗瀧左近次的陷進時落下的傷口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很快就能好。”
每次完成任務後,她麵前那塊隻有她能看到的小小的麵板上都會多一些點數,按係統的說法是她可以用來轉換成這個時代的貨幣,也可以用來購買係統商城內的一些必需品。
不過良子更樂意拿來修複傷口。
良子:“錆兔先生一個人出來賞月嗎?”
錆兔:……倒也不是賞月,隻是有些無聊。
在成為靈魂後,能與錆兔交流的就隻剩下了同樣以靈魂狀態存在的真菰。真菰有時候會去找小動物玩,有時候也會花費一下午編花環。
但錆兔不一樣,他對這些事情不大感興趣。倒也不是不喜歡,隻是身為男子漢,他更樂意找個地方練劍。
即使這個狀態下,就算他把呼吸法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似乎也沒什麼用。
少年聲音輕輕地“嗯”了一聲,“我不是一個人。”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真菰也在。”
真菰……真菰又是誰?
[是另外一個在鬼殺隊的最終選拔中死掉的孩子,也就是宿主您的師姐哦。]
……原來鬼殺隊的最終選拔死亡率這麼高的嗎?
[是。一般而言,每次舉辦的最終選拔隻有幾個人能活著通過。所以請宿主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好好學習呼吸法升級,不要辜負了柱們對你的期待哦!]
良子:……
“聽說你很強。”錆兔想起了產敷屋耀哉信中的內容。
少年的語氣篤定,仿佛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良子總覺得麵前看上去溫和又溫柔的少年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氣勢有些稍稍的變化。
“不,您誤會了,錆兔先生。”良子的語氣誠懇,“就是因為我很弱,才會來到這裡。”
良子本想用不死川來舉例,不過後來轉念一想,覺得錆兔大概不認識不死川後,便改口道,“現在的我的話,大概連富岡先生的五六招都接不下。”
雖然她和富岡義勇也沒打過就是了。不過在良子心中富岡義勇的水平約等於不死川實彌。
聽到富岡義勇的名字的錆兔稍稍一頓,隨即眼睛裡流露出了笑意。
他站在月色下,輕笑了一聲,“義勇那小子啊,聽說他已經成為柱了。”
良子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小學徒對她說的“錆兔先生比義勇先生要強”的事。
大抵是發現了麵前少女看向自己時眼神的變化,錆兔開口詢問道,“你之前認識我?”
良子一頓,搖了搖頭,“不是的。隻是從彆人的嘴裡聽說過錆兔先生。”
說話這句話後,良子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那個村子叫什麼後,轉述給了麵前的錆兔聽。
在聽說老醫生至今還以為他參加的是“劈柴大會”後,錆兔有一瞬間的發愣,隨即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方才初見時顯得沉穩的少年此時看起來距離近了些,聽到故人的事的錆兔似乎起了興致。
在這之後,良子又和錆兔說了關於富岡義勇完全不能理解小百合對自己的愛慕,反而非常無情地指出“那你還挺弱的”“胡子?”的事。
麵前的少年的笑聲清越明朗,長長的眼睫垂下時,剔透的眸底顯得格外溫柔。
錆兔過了一會兒才止住笑,隻是他眸底的笑意還未來得及褪去,“的確像是義勇的風格。”
在很久以後,良子回想時,她覺得自己和錆兔熟絡起來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不過現在良子隻覺得錆兔和富岡義勇一樣是個好人,看上去溫柔又爽朗,應該很好相處。
良子是在離天亮還有一刻鐘的時候被鱗瀧左近次叫起來的,她被再次帶去了山頂上,按鱗瀧左近次的話說,就是等她的衣服不被這些機關劃破一道時,再進行下一步的訓練。
於是良子持續了一天“快要死掉——用點數修複好傷口——快要死掉”的循環。
峽霧山的晚霞很好看。不知道第幾次穿過機關的良子倒在地上麵朝著天空,這樣感慨道。
“看來你說的是真的啊。”
從不遠處傳來的錆兔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倉皇從地上坐起來的少女一轉頭,就看見了抱著劍的少年。
錆兔這次好好地戴上了麵具,良子看不見他的表情,倒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疑惑。
“錆兔先生見到富岡先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