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隻是聽人說,在先生的家裡發現了收拾好的行囊,她似乎要離開去向很遠很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她說要去哪裡,再到後來,大家便說她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良子寧願相信先生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旅行。

那是良子記憶裡,第一個消失的所愛之人。

【秋來到,芒上露珠消去;想到,我也離人世】

這是先生唯一給她留下的東西。

“我那個時候隻有六歲。”良子沒有和富岡義勇說故事,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了懷念般的神色,“我甚至都是在很久之後,才意識到她已經死掉的事實的。”

“她想要救我,甚至在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前,她便死去了。”

“多諷刺啊,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沒有說話,不過比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更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剛當上柱的那一年,富岡義勇有些睡不好覺。一方麵是因為身上的舊傷,雖然表麵上已經愈合了,但每當他陷入淺眠之時,便會泛起蟻食般的痛。

至於另一方麵……

富岡義勇在那段時間裡總是做噩夢。不管是在他尚為年幼之時死去的姐姐,還是後來在藤襲山中將他托付給彆人,孤身一人悲慘地死去的錆兔。

明明像他這樣弱小的人都活下來了,錆兔為什麼會死去呢?

不管富岡義勇這樣問了自己多少遍,答案都隻有一個——

錆兔是因為他死去的。

都是因為他太弱小的緣故。

姐姐也是,學會呼吸法後也是,弱者沒有任何權利和選擇,隻能苟延殘喘在強者的力量之下。

他富岡義勇從來就保護不了任何人。

像他這樣的人,不配成為……

“不過,雖然不知道富岡先生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少女的聲音打斷了富岡義勇的思路,黑發劍士抬起頭來,正巧看見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富岡先生可比我好多了。”

富岡義勇:?

“錆兔說富岡先生很強啊,在去參加最終選拔的路上就救了不少人。”良子掰著手指一件一件仔細數道,“像賣草莓的老婆婆,還有和母親走丟的小孩子……”

少女數完後垂下手來,“我來到這個世上之後,還沒有救下過任何人。不管是學習呼吸法前還是學習呼吸法後,總之實在是很丟人。”

富岡義勇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良子所說的名字上,他的目光裡帶著幾分疑惑,“錆兔?”

這還是富岡義勇在成為柱後,第一次從彆人的嘴裡聽到錆兔的名字。

耳邊響起少年帶著爽朗笑意的一聲“那義勇大概會更加覺得你腦子壞掉了吧”。雖然錆兔說沒有什麼需要她轉達給富岡義勇的,但良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這些話都是錆兔先生告訴我的。錆兔先生的靈魂就在藤襲山內,上次富岡先生去祭奠錆兔先生的時候,錆兔先生還去看了您。”

富岡義勇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是真的。”努力想要證實這一點的良子在腦子裡搜刮了一下,“富岡先生每次來藤襲山的時候,腦袋不是總被掉落的果子打中嗎?”

富岡義勇低頭看向揚起臉來,麵色嚴肅又目光炯炯的少女。

就像是為了應證自己的話的可信度一樣,良子還認真地點了點頭,“那是錆兔先生乾的。”

溫涼的夜色裡,黑發劍士沉默了許久。就在良子以為富岡義勇已經被自己說服了的時候,富岡義勇卻緩緩地抬起了手。

然後精準地覆在了她的腦袋上。

不過比起用“覆”這個詞,大概“敲”更合適,畢竟實在是有些痛。

完全不懂力道的富岡義勇之前也完全沒有安慰過人,良子看著對方努力地扯開僵硬的嘴角,最後露出了一個暫且稱得上笑的詭異表情。

良子:……

良子:“沒關係的富岡先生,請不要將我當作小孩子來安慰,況且我也沒有因為感到難過而精神錯亂胡言亂語。”

富岡義勇:“……”

黑發劍士詭異的表情在一瞬間隨著他收回的手歸於平靜,然後才放鬆般地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這個時候的富岡義勇尚未知道——也就是因為他這種毫無自覺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舉動,才造成了日後令他震驚的便當裡的蘿卜鮭魚神秘消失事件。

至於富岡義勇心愛的蘿卜鮭魚去哪了。

良子總覺得她的壓切長穀部身上帶了一股蘿卜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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