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從煉獄門太郎那裡聽說了繼國緣一與繼國嚴勝是孿生子的事——這對於身為名為的繼國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繼承人隻有一個,雖為兄弟,到最後還是免不了一起被扯進爭奪權力的漩渦之中。
不過這樣的事在繼國兄弟的身上似乎並沒有實現。畢竟按照煉獄先生所說,繼國緣一加入鬼殺隊的時候已經脫離了繼國家十餘年了,按照常理來說,身為兄長的繼國嚴勝應當成為了繼國本家的家主。
可就在繼國緣一加入鬼殺隊後的不久——他帶回了繼國嚴勝。
煉獄先生不記得具體的日子了,約莫是在上個月。
即便是剛剛加入鬼殺隊的成員,繼國嚴勝的身上卻很快顯露出了與緣一一樣的天賦——煉獄門太郎是這樣笑哈哈地說的。
“雖然他也沒有學會緣一的日之呼吸,但是卻自己從中悟出了月之呼吸。”
太陽與月亮,日之呼吸與月之呼吸,對於孿生子來說倒是挺恰當。
但是……
【“太陽和月亮是無法共存的。”】
【“……請您殺掉他吧,繼國君。”】
良子的耳邊響起了前不久繼國緣一所轉述的話。
……是巧合嗎?
良子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幾秒鐘,便輕輕地搖了搖頭,企圖將這種麻煩的事情甩出思緒外去。
告訴繼國先生的這句話是誰都與她沒有關係。再過九天,她就要回到藤襲山中去了。
一想到即將麵對哥哥和鬼舞辻無慘,十八歲的少女便整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我沒有見過。”聽到從良子口中說出的[鬼舞辻無慘]幾個字的繼國緣一回答得迅速,他的眉間皺起,清澈又乾淨的眸中因疑惑而泛起幾分波瀾,“為什麼這麼問?”
本想把係統供出來將前因後果講清楚的良子還沒開口的時候就收到了一陣陣的警報聲,刺耳的聲音幾乎要使得她抬手捂住耳朵——不過她知道那樣無濟於事。
在稍稍遲疑了一會兒後,良子換了種方式回答道,“因為他聽見您的名字後就露出了十分恐懼的表情。所以我想,繼國先生是不是與他交過手。”
空氣安靜了一瞬。簌簌搖曳的樹影下,拂過的微風裹挾著枝頭的花而落。煉獄宅栽種在庭院中的花是純白色的,星星點點地點綴著綠葉,看上去賞心悅目。但這樣的花卻難得地不是一瓣一瓣落下,而是在還未舒張開身體時,便整個花苞一同離開了棲息之地。
落在身上的目光使得少女後背生寒,良子剛追尋著這樣的目光而側過臉時,站在繼國緣一身邊的繼國嚴勝便已收回了目光。
良子並未等到繼國緣一的再次回答,畢竟在那之前,後腳回到煉獄宅的煉獄先生一行人便發出了驚呼聲。
“等等,那個鬼舞辻竟然怕緣一嗎?!”
不止是煉獄先生,良子注意到平日裡連餘光都懶得施舍給彆人的不死川實彌都向院中站得挺拔的紅發劍士看去。
麵對著幾乎要把自己包圍了的一眾人,繼國緣一倒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他額前的碎發被溫涼的夜風吹開,顯露出光潔的額與濃墨得當的眉:“我並沒有那樣的記憶。”
繼國緣一這樣說道,他停頓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眉間的神色愈發認真了幾分。
“所以,那大概是之後的事了。”
——繼國緣一在不久的未來即將與鬼舞辻無慘交手。
這樣的爆炸性消息幾乎不到十分鐘就被煉獄先生在時任的五柱中傳開了。良子覺得自己可是是不小心乾了什麼不好的事,尤其是在聽到繼國嚴勝與繼國緣一的對話之後。
繼國嚴勝應當是與繼國緣一說了些如何殺掉鬼舞辻無慘的事,而在那之後,繼國緣一便以一種十分淡然的口吻回答道——
“是。如果有兄長大人在的話一定可以的。”
年輕的劍士的語氣篤定,充斥著對於麵前之人的信任。不過可能是繼國緣一的聲線過於平靜的原因,這句話的重點似乎從[鬼舞辻無慘]移到了[兄長很強所以沒有問題]上,就好像殺掉鬼舞辻無慘並不是什麼值得費心的大事一樣。
雖然知道繼國緣一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
良子總覺得繼國嚴勝的眼神開始變得可怕了起來。有什麼陰沉的情緒在他的眸底翻湧了一瞬,又很快地沉寂了下去。
“不過,既然百年後的世界裡鬼殺隊仍然存在,我應當是失敗了。”繼國緣一的語氣仍舊沒有什麼起伏,他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同自己有著六七分相似的黑發劍士,“抱歉,兄長大人。”
良子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繼國緣一是在為什麼而道歉。
從結果來看,他無法殺掉鬼舞辻無慘。他在為繼國嚴勝剛剛與他提的殺掉鬼舞辻無慘的那件事而道歉。
繼國緣一認為自己是辜負了期待的無用之人。
[真惡心。]
誰、誰在說話?
突然響起來的聲音使得良子一頓,她的視線倉皇地從四周掃過,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明明擁有這樣的力量。]
隱在陰影裡的,不被發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