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襲山的時間似乎在某個節點停滯了——關於這一點,童磨是知曉的。
良子身上的氣味變了。身為鬼的童磨在良子的身影還未徹底顯明之時便已辨認出了這一點。
討人厭的陌生味道混雜在了一起,童磨卻並未因此而惱怒。他手中的雙扇沒有要打開的跡象,隻是在月下悠悠然地立著,很難讓人猜測出他下一步將要做些什麼。
“童磨。”鬼舞辻無慘側過臉,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後之人。他的紅眸冰冷,語氣裡儘是警告。
於是教祖打扮的男人這才收起了敘舊的心思。
“鬼舞辻就交給我和不死川解決。”拇指推動刀鍔,富岡義勇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裡要低上幾分,“可以嗎,藤原?”
富岡義勇指的是由良子一個人對住童磨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安排,良子並不覺得意外。畢竟按照不死川說的,柱們希望親手砍下鬼舞辻無慘的腦袋已經很久了。
“請您放心,富岡先生。”
少女的聲音堅定,她深吸了一口氣,胸腔內的心臟劇烈跳動著。
而幾乎是在她的聲音落下的下一秒,不死川實彌就率先出了手,水浪攜著刀光而起,富岡義勇緊隨著不死川實彌而去。
“這個表情。”童磨歪了歪腦袋,他用扇子敲了敲下巴,欣慰般地笑起來,“似乎是學到了新的東西呢。”
良子沒來得及回應,她的腳尖一點,在高高躍起之際,腰間的壓切長穀部出鞘。裹挾著水之呼吸的刀將地麵中倏地拔地而起的冰藤斬斷,黑發的少女落在了距離童磨不遠的地方。
【“日之呼吸裡蘊含的是太陽的力量。”】紅發的劍士立在演習場中央,垂眸看向撐著劍半跪著的呼吸急促的良子,【“關於你說的想要殺掉的鬼,應該不是鬼舞辻無慘吧。”】
【“……是。”】
呼吸、呼吸應該是怎樣的呢?
握住刀柄的手收緊,繼國緣一使用日之呼吸時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
“日之呼吸……”
她的右腳後退了一步。
童磨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良子手中的壓切長穀部身上,泛著淡藍色的刀身在這一瞬間被熾熱的紅色一點一點地吞噬。
有些刺眼。童磨這樣想道。
他的雙眸抬起,視線恰好與少女那雙黑眸對上。
雖然他的確也很想好好看看良子學會了什麼新的東西,不過放水的話……
童磨苦惱地看向被不死川和富岡義勇包圍的鬼舞辻無慘。
“炎舞!”
就在童磨這麼想著的時候,熾熱的溫度已經映紅了他的虹膜。揚起的黑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跟前,帶著火炎的刀刃從上斬下,與童磨的扇子碰撞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而就在童磨以為這一擊已然結束的時候,他敏銳地察覺到少女身側的氣流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二連擊。
藤襲山中歸於寂靜。後退了數步與良子拉開距離的童磨看了一眼落在自家妹妹旁邊的自己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自己肩膀處整齊的切口。
沒有流血,也沒有手臂要重新長出來的跡象。
他就這樣待在原地,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後,溫柔地笑了起來。
童磨用他那特有的聲線緩緩地說道,“良子又變強了啊。”
寬容的、就像真正為妹妹的成長而感到驕傲的兄長一般。
可童磨越是這樣笑,良子便越感覺憤怒的火焰在血管中燃燒。
——有什麼好笑的。
她剛想這麼質問出口,便聽見了鬼舞辻無慘的聲音。
“這個招式……”鬼舞辻無慘揮開不死川實彌的一擊,銳利的目光落在了良子的身上,他小小地吸了口氣,藤襲山中的氣味便悉數進入他的鼻腔。
鬼舞辻無慘從剛才起邊覺得有一種熟悉又令人作嘔的氣味隱隱存在,隻不過那實在太弱了。
而現在他倒是確認了那樣的氣味的來源。
[溫馨提示距離達成成就“你裂開了”進度(11/100)]
[宿主可以把我們之間排練的話說出來哦!]
係統雀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一瞬間將良子從這緊張的氛圍中拉出。
一下子沒跟上係統說的話的良子停頓了幾秒鐘,才回憶起係統所說的“排練”是什麼東西。
“看起來你沒有忘記繼國緣一先生啊。”良子努力地繃住臉,用一種儘量冷靜的、沒有起伏的聲線陳述道。
聽到“繼國緣一”這個名字的鬼舞辻無慘瞪大了眼睛。
“繼國先生非常期待與您的再次相見。”
“……不可能!!”不管是不死川還是富岡,甚至是童磨,對於鬼舞辻無慘突然的失態都有些不明所以。
鬼舞辻無慘後退了一步,“那家夥已經……”
“您想說繼國先生已經死了嗎?”良子收起了攻擊的姿態,立直了身子,“可日之呼吸就是繼國先生前不久教我的。”
雖然隻學會了一式,而且威力比起繼國緣一要差了許多。
這下不僅是鬼舞辻無慘,甚至連富岡義勇和不死川實彌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死川實彌:……這家夥在說什麼啊,明明就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去了戰國時代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