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三天的時間不過是轉瞬即逝,許是時間掐得剛剛好,在第三日的夜晚,子時來臨之際,良子就接到了鬼舞辻無慘要見她的消息。

說來可笑,鬼舞辻無慘這次派了半天狗與墮姬親自來作為她去無限城的引路人。

“我應該感到高興嗎。”無限城內的街道上,良子跟在半天狗和墮姬的身後,神色與往常看不出什麼差彆,“鬼舞辻君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看得起我。”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鬼舞辻無慘派墮姬和半天狗來實際防的是童磨這件事良子一清二楚。

畢竟她已經一天沒有見到童磨了。

“閉嘴!不準直呼無慘大人的名字!”

鬼化的墮姬呈現出不同於人類的姿態。她憤怒地回頭之時,銀白色的頭發便因風而拂起,她搶在半天狗前對著身後的人類少女教訓道,翠色的虹膜中已見不到半點方才在寺廟中初見良子時的驚愕,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要溢出來的憤怒。

——明明她,明明她都說到了那個份上。

——她竟然因為一個人類……

仿佛被耍了一遭的屈辱感使得墮姬恨不得在見到鬼舞辻無慘前就將麵前的人類少女撕碎。她身上的衣帶飄舞,卻是在出手之前便被半天狗攔了下來。

“你要違背那位大人的命令嗎,墮姬?”

鬼舞辻無慘的名字在鬼中的確非常好用,至少在墮姬這是這樣。在短暫地僵持過後,她收回了自己的血鬼術,還不忘斜眼罵一句身側的半天狗“醜八怪”。

老者形態的半天狗對此不氣也不惱,但二人之間本就不融洽的氣氛倒是的確又更冷了幾分。

[太宰治]: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係統君了呢,沒有係統君的直播間果然要沉悶許多啊。

[中島敦]:……現在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嗎太宰先生!!!

[太宰治]:不要緊張嘛敦君,計劃的話之前不是就已經和良子小姐對過一遍了嗎。

[國木田獨步]:話雖然是這樣,但無限城內現在究竟有幾個上弦在還是不確定的事情吧。

在太宰治與良子所製定的計劃裡,要殺掉鬼舞辻無慘的第一步,就是在眾上弦與下弦的眼前首先減滅鳴女。在太宰治當鬼舞辻無慘的狗頭軍師的那段時間裡,太宰治得出了實力強大的鬼倘若有很強的活下去的**的話即便砍掉腦袋也不會死的結論。

雖然良子隻在童磨身上見過他將腦袋安回腦袋上這樣的舉動,不過按童磨排在上弦中的第二位看來,上弦之一與鬼舞辻無慘大概也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也就是說,殺掉鬼舞辻無慘與上弦之一的方法僅有日光。

[太宰治]:唔,但是如果良子小姐能拖到日出的時候再殺掉鳴女小姐的話,不管這裡有幾個上弦都無所謂了吧。

屏幕前的中島敦剛覺得太宰治說的很有道理,就看見後者又飛快地發了條消息。

[太宰治]:不過對於良子小姐來說,再拖六個小時的可能性大約為零。

[中島敦]:……

[廣津柳浪]:畢竟以神宮寺現在的水平看來,要一擊擊殺鳴女,必須要在鬼舞辻動手之前。

[尾崎紅葉]: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這還是這孩子第一次做這種事,即便換做是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尾崎紅葉]:要是失敗了的話,這孩子根本就無法活著走出無限城。

鳴女的血鬼術是能操控其所在的空間,即便是良子動用技能[麵對疾風吧],在不知出口的迷宮前,速度根本就失去了意義。

[中原中也]:不要太小看這家夥了,紅葉大姐。

盈亮的屏幕上,握著壓切長穀部的少女在寬敞的露台上停下了腳步,她的神色未變,卻在轉瞬之間抽刀削斷了鬼舞辻無慘手臂化作的荊條。黑色的荊條在直取她咽喉之前便斷在了她的腳邊,在鬼舞辻無慘再次出手之前,掃了一眼露台周圍的少女小聲默念了一遍“空手接白刃”。

鳴女抱著琵琶就坐在鬼舞辻無慘的背後十米處,除了鬼舞辻無慘外,離她最近的就是上線之三猗窩座。至於童磨與良子未見過的上弦一黑死牟,不出意料地並未出現在無限城內。

這對於她的計劃來說似乎是好事。

“好久不見了鬼舞辻君。”良子似乎沒有要收回刀的打算,她抬眸徑直地望進鬼舞辻無慘的那雙眼睛,“沒想到您還有女裝的癖好。”

鬼舞辻無慘稍稍眯起了眼睛,她冷笑了一聲:“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

“青色彼岸花在哪裡?”

鬼舞辻無慘顯然是沒有浪費時間的打算,她輕巧地從高高的屋頂上躍至露台,一步一步向執刀的少女逼近。毫不掩飾的殺意就這樣從鬼舞辻無慘的身上迸發開來,大概是因為身體裡流淌著鬼舞辻無慘的血液的緣故,比起沒什麼動作的良子,分散地站在四周的上弦與下弦幾乎是同時垂著腦袋跪了下來。

十五米、二十米……不,還不夠。

良子仔細地估算著鬼舞辻無慘與鳴女之間的距離。她抿了抿唇,握著刀柄的手稍稍收緊,出乎鬼舞辻無慘預料地選擇了後退。

鬼舞辻無慘就這樣理所當然地把良子的舉動理解為了害怕。他微微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露出了嘲諷般的姿態:“我最後問一遍,青色彼岸花在哪裡?”

良子一邊後退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回答道:“不知道,不過既然鬼舞辻君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那大概長在鬼舞辻君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也說不定。”

少女的腳跟觸及到了露台上的木樁,她微微側過臉,看了一眼背後大概距離有十米的地麵,“說起來,我還想問問鬼舞辻君這三年來從我身上取走的血液到了哪裡。”

良子生活在童磨的寺廟裡的三年,鬼舞辻無慘每隔一個月便會從她的身上取走幾管的血液,良子猜測那大概是鬼舞辻無慘拿來研究她身上的秘密用的。

但是鬼舞辻無慘一定是研究不出什麼東西的——畢竟拋開腦中的係統外,就她本身而言實在沒有什麼特殊的。

“連著三年一無所獲,看來鬼舞辻君與永生這件事沒有緣分。您還是儘快放棄得好。”

這句話顯然是激怒了鬼舞辻無慘。良子瞥見跪在遠處的墮姬稍稍抬起了頭,她美麗的臉上除了恐懼外幾乎寫滿了“你瘋了嗎”這幾個字。

“說起來,安享晚年這件事也不錯,鬼舞辻君可以搬個椅子去院子裡曬曬太陽,喝喝紫藤花茶之類的,健康的作息說不定還可以讓鬼舞辻君活得久一點。”

“啊,不對,我忘記了——”

握在少女手中的長刀微微一轉。

“——鬼舞辻君是做不了這種事情的可憐的鬼呢。”

帶有骨刺的觸手從鬼舞辻無慘的身後一瞬間便從四麵八方向退無可退的少女襲來,而因鬼舞辻無慘的殺意跪在地上的鬼們仍不敢抬起頭。

“去死吧。”

良子看見鬼舞辻無慘的嘴唇一張一合,連帶那張頗為好看的臉也變得扭曲而猙獰。

而幾乎是在鬼舞辻無慘開口的同時,在鬼舞辻無慘眼中隻不過用一隻手就能捏死的人類少女的身形暴起,她以肉眼無法企及的速度躲過了鬼舞辻無慘的攻擊,借著露台周圍樹立的木樁高高躍起。

日之呼吸·炎舞!

琴弦崩斷的錚鳴聲響起,帶著腥臭味的血液濺落在少女的臉頰上。在鳴女的腦袋落地的同時,還未從刀刃上熄滅的紅色火焰幾乎灼燒了鬼舞辻無慘的眼睛。

鳴女一死,不知在何處的童磨與上弦一便無法立即趕到鬼舞辻無慘的身邊,而無限城也開始不受控製地飛速衝向地麵。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鬼舞辻君三年裡給了我無數次來無限城的機會。”

良子又往後躍了一步,她看了一眼倏地出現在自己原來所站之處地猗窩座,最後目光在憤怒的鬼舞辻無慘臉上落定。

“雖然並不能殺掉鬼舞辻君,不過看鬼舞辻君四肢斷裂的模樣也挺有趣。”

鬼舞辻無慘並不明白良子的意思,他也不想明白,他現在滿腦子裡充斥的都是將麵前之人殺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