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鬼舞辻無慘開口,已經明白了鬼舞辻無慘的意思的上弦皆向屋頂上的少女襲去。
良子在心中默數著時間,距離她的技能麵對疾風吧結束還有三分鐘……
足夠了。
在無限城出現在地麵的那一刻,驚天而起的爆炸分散了上弦,在巨大的火光和飛散的建築物中,隻能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靈巧地穿梭。她擦著火焰而過,身影消失在了鬼舞辻無慘的視線之內。
良子聽見了鬼舞辻無慘憤怒的吼叫聲。
鬼舞辻無慘一定想不到,不過短短的幾分鐘,無限城便化為了灰燼。
在爆炸聲平息的那一瞬,散落在地上的焦黑的肉塊緩緩地挪動,鬼舞辻無慘的身形殘缺,以一種十分可怖的姿態立在了夜色之中。
良子就藏身於距離鬼舞辻無慘五百米的地方,倒不是來不及跑遠,隻是她現在逃走,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沒有了意義。
一分鐘。她解除麵對疾風吧的副作用隻需要一分鐘。
她賭的就是鬼舞辻無慘無法在這一分鐘內無法找到自己。
然而令良子沒有想到的是,因爆炸帶起的衝擊而四散的上弦恰好就有一位在她的周圍。
殘破、美麗。
墮姬便以殘缺了半個身子的姿態從樹梢上站了起來,她的背後映著皎潔的明月,血從她撕裂的肩膀處一點一點流了下來,在她的襟口出蔓開一層薄薄的紅。
良子沉默地與她對視了半晌,那雙寫著“陸”的翠色虹膜透得一眼便能望到底。
“他來了。”
女人嫣色的唇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墮姬的意誌在她成為鬼的那一刻便變得無關緊要,鬼舞辻無慘透過她的眼睛徑直看到了良子的所在。
壓切長穀部再一次化形為了付喪神,他的身形完完全全地將動彈不得的少女所籠罩,在確認墮姬暫時並無攻擊的意圖後,看向一步一步走來的鬼舞辻無慘的神色肅穆。
是時候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壓切長穀部對他自己說。
這把輾轉於織田信長與黑田如水之手的曆史之刃並不畏懼死亡。
“回來,長穀部。”僵直狀態下的少女的聲音有些沙啞,她默數著時間,一雙黑眸中的情緒並不分明。
“但是……”
“碎刀是會痛的吧。”
壓切長穀部一頓,“您怎麼……”
“果然如此。”
背靠著樹的少女露出了了然的笑意,這讓壓切長穀部一下子明白過來剛才自己驚訝的神色似乎出賣了自己之前撒下的謊言。
“理所當然地送長穀部去送死,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而且,我想賭一把。”
黝黑的雙眸之中,鬼舞辻無慘身上最後一塊散落的肉已完成歸位,被稱作鬼王的男人的手化作荊棘,他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衝向了這裡。
“這是命令。”
漫天的金光散開,壓切長穀部化為刀刃,回到了少女的手中。
[中島敦]:欸、等、等等,良子小姐是打算做什麼?
[太宰治]:唔,大概是賭在鬼舞辻無慘殺掉她之前會有人阻止鬼舞辻無慘吧。
[中島敦]:但是之前的計劃裡,即便那位先生願意趕來,應該也是在幾個小時之後……
[太宰治]:是,所以良子小姐大概隻是為了不讓長穀部君白白送死吧,畢竟已經害怕地嘴唇都發抖了呢。
太宰治的這句話一發出去,他的房間門就被捏著手機中島敦匆匆忙忙地撞開了。坐在窗台上的太宰治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笑著抬起手,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呀,下午好啊敦君。”
中島敦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敦君。”太宰治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手機屏幕,“女人的直覺可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哦。”
中島敦選手並未反應過來。
中島敦選手原地疑惑了。
中島敦選手有些不敢看自己的手機屏幕。
快要哭出來的小老虎就這樣僵硬地低下了腦袋,看向自己手機屏幕上的畫麵。
短刀出鞘,銀白色的短刃削斷了鬼舞辻無慘的手臂,停在他的喉口。
“欺負女孩子可不行。”
肩上趴著的白狐的皮毛被夜風微微吹動,奴良滑瓢的金發在夜中格外顯眼。
“你是?”
鬼舞辻無慘眯起了紅眸。
“這位是奴良組的總帥——滑頭鬼!”不等奴良滑瓢開口,扒開他垂在臉頰兩側的黑發的納豆小僧便扯著嗓子嚷嚷道。
納、納豆說話了?!
屏幕前的中島敦因驚訝而不由地睜大了眼睛。
“無趣。”鬼舞辻無慘冷聲道,“墮姬,解……”
“你說得是這位嗎?”
沉沉的夜色之中,略微慵懶的女聲響起。鬼舞辻無慘一怔,視線越過麵前之人,望向黑暗中閃起的無數雙眼睛。
墮姬不知何時已被包裹在了冰塊之中,雪女站在她麵前,以一副打量般的姿態彎下了腰,“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呢,鬼。”
“招惹了鬼,奴良組接下來可有的忙了。”擁有著一頭微卷的水色長發女人慢悠悠地跳下了樹梢,眼瞼掀起,看向遠處的奴良滑瓢,“這可都是你的錯。”
金發的妖怪因此而大笑,“妖怪可不能怕了彆人。”
在鬼舞辻無慘的注視下,奴良滑瓢以一種狂傲的姿態掀起了唇角。
“正好也想試試看我的‘畏’和傳聞中的血鬼術究竟哪個厲害,不過輸了的話似乎挺沒麵子。”黑色的火焰包裹住了奴良滑瓢手中的短刃。
“所以,就麻煩你這家夥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