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春(2 / 2)

再且看從慎哥兒離京後,他們更是急迫,屢屢邀驤哥兒去府上逛逛,醉翁之意過顯,這門親事哪還有回旋之地?

隻是這些暗裡鬼把戲,程氏未對蘇之瑾明說,握著她綿軟的小手,話鋒一轉,“驤哥兒自有他的命數,來說說你......那柳探花該請冰人上門說媒了罷?”

“娘,你也同二哥那般說歪話了.....”

蘇之瑾還想聽王家為何願意的緣由,可未想話機瀠洄,遷至她身,趣得她雙頰染紅,可又舍不得抽手,靠著娘親總令她安心。

“我可不是說笑,你和宜哥兒青梅竹馬,情意不淺,娘豈會不知?宜哥兒品行端正,模樣俊郎,雖家況衰敗,但現今也算是有了出息,你爹想必會點頭的。若是日後宜哥兒管著你,娘也放心。”

“娘.....”蘇之瑾腮暈紅雲,“可這事不得由他來相說,哪能我們巴巴往上趕?”

“你二哥口中雖沒幾句中聽的,但有句倒是對的,宜哥兒比那大鵝還呆,你不點明,他怕是想不到。”

程氏窺自家小女,桃腮粉麵,出落得婉約動人,全北直隸怕是無人可趕上,她更是得意,“你若是怕他不敬你,便繞彎說這些年來上門求親之人眾,門檻踏破已是尋常。”

何況程氏此話並未有假,自蘇之瑾十五及笄之後,冰人每旬總要來幾回的,可阿瑾總以風寒見熱推脫,後怕躲不過,去歲夏末還說服蘇驤去了趟漢中看大哥,冬至方回。

程氏知小女心思,她無非想拖等宜哥兒科考之後,眼下可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偏巧人經不住念叨,這廂說著柳仲宜,那廂門房便派人通傳,柳探花郎來探病。

探誰的病?自是不言而喻。

“誰要他來探了?”蘇之瑾心口蠢動,歡愉難掩,嘴上卻薄責,“我這都沒法下地,真不是時候......”

轉臉命蓮杏兒取飛鷺碧波紋羅裙替她換上,薄敷檀粉,微染麵中眉下,又覺不夠,戴上紅瑪瑙珥鐺,那是兩年前,他送她的笄禮,嫣然嬌態,羞羞答答惹人憐。

程氏滿目溫善笑笑,踅出屋外不逗留,心道總歸瑾姐兒的親事是不會有差池的了。

比及金烏偏西,柳仲宜方進偏廳。抬眼便瞧見這般九天神女斜倚榻邊,自是看癡了一瞬,心中惴惴,又怕唐突,忙低首,“阿、阿瑾,可.....可好些了?”

話都說不順溜。

蘇之瑾不由想到二哥的玩笑話,暗笑不迭,“仲宜哥哥,你在皇上麵前也是這樣講不利索麼?”

“自然不是。”

柳仲宜急於剖白,往前走了幾步,與她相近了些,“殿試上如此,怕是要擔汙穢聖聽之罪。”

他的聲色溫柔,因整日與書相伴,玉白圓領袍也潤上了淡淡墨香,抬眼時,杳杳情動便隨書墨氣一同向她襲來,軟綿綿的,令她招架不住。

但她還想與他更近些,仰起粉麵,珥鐺輕搖,“那你為何同我講話結結巴巴?不怕我治你罪?”

紅馥馥的唇瓣一張一合,是潤的、是誘人的,將柳仲宜的魂都勾柔了幾分。

他挺拔的身姿不由往下彎,偏偏她的吐息還在擾人,輕飄飄灑在他的前襟,那耳邊晃蕩的小玩意把他的心緒也漾成了秋千,來回折騰,他紅著耳根,小心握過她嫩白柔荑,垂眼低聲問,

“阿瑾要如何治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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