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清秋(2 / 2)

蘇之瑾略有不自在,她總會忍不住往他淺檀的唇上看,她歪了歪眼,落到旁處。

陸時宴似笑非笑,睨了眼她軟綿綿的腮,舌尖像咬了口蜜桃,能吮出水來,心裡也軟陷,他不好讓客人久等,先一步出了虛無居。

待他走後,蘇之瑾才徹底鬆快下來,跟著溪玉去了多福齋。

陸時宴住所離老太太屋倒是不遠,都在陸府正中軸上,穿過一個後花園便是。

初夏午後,屋裡沒其他人,媳婦孩子們要麼在前頭迎客,要麼在小睡打盹,也不來擾。

閒話一二,老太太就瞧見了她腕上的五彩繩,上墜了小小粽子,臉上笑意更甚,“這倒是極準的,一定要記得在第一場大雨之後把繩子丟了,等明年端午,想是會有喜事了。”

蘇之瑾愣了一瞬,看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腕上,隨即明白了過來,頓時垂下眼簾,臉染紅暈,放下袖子,原來陸時宴真不是尋笑,這粽子真有求子之意。

她真要被陸薇害慘。

老太太見她羞赧,伸手邀她上榻一道坐著,“今日本想請你母親一同來,可你婆母說,畢竟是端午,怕她走不開身,以後多有見麵機會。”

蘇之瑾點點頭,她也明這是大戶人家的委婉說辭,哪有還未入府就讓新媳一個人登門的,不過是瞧不上她家門第,又想相看相看她罷了。

“你是個懂事的。”

老太太見她聽懂了,心裡寬慰,好好打量了她一番,拍拍她的手微笑,“陸府規矩多,人也雜,總有不如意之時,但我看你是個有福的相。”

這話暖得蘇之瑾心頭一熱,差點落下淚,所有人都在慶她賀她,連她父母親都說,能嫁入國公府是天大的福分。

隻有老太太似能洞曉她的不平,那雙稍有渾濁的眼,實則能看透所有的人。

莊嚴肅穆的國公府能有這麼一位老人家在,似也沒那麼可怕了。

客套兩三言,蘇之瑾作彆,老太太便命林媽媽從庫房裡拿了一對白脂玉鎮紙,“聽國公爺說,你讀過書,我想能用得上。”

這倒是極好的禮,蘇之瑾輕聲道謝,“阿瑾謝過.....奶奶。”

既是定了親,這般稱呼也無不妥了。

陸老太太喜色連連,讓溪玉套個軟轎送蘇之瑾出門。

風定池蓮,攜香濃。

蘇之瑾見轎邊跟隨的溪玉一路捧著鎮紙,額上出了層細密的汗,她從轎窗伸出手來,“怪累的,給我拿罷。”

“沒甚,奴該做的。”

推拒幾番,蘇之瑾也就不勉強,從袖中拿出一帕,替她搽汗,“一溪山月,玉壺光轉,你叫溪玉?倒是好名。”

“我沒蘇姑娘這般好文化嘞,聽不大懂。”溪玉笑笑,眼珠骨碌碌地轉,“是到了虛無居後,小公爺取的名。”

“院子裡有幾個丫鬟婆子?”

“爺不喜外人貼身伺候,若大的院子,灑掃庭除都是男使,內庭隻有我一個女使拾掇。”

蘇之瑾稍驚,那她得多辛苦,既隻有一位,那通房暖床之事必定得她來,白日還得不停歇地洗衣整理,不由得同情起溪玉來。

可溪玉卻暗含得意,她把蘇之瑾那副惋惜的神態看在眼裡,理解成了撚酸吃醋,且窺了眼帕子,上繡隻胖蝴蝶,全不似小公爺之前帶回的帕子精致,那梅花繡得能暗吐芬芳。

故意道,“蘇姑娘這絹帕好秀氣,想必繡個花樣式會更好看了。”

“彆打趣我了,”蘇之瑾笑笑,“我最不擅繡工,這蝶都是費了好大工夫,繡花還得纏蕊,更罷了。”

“呀,那我前幾日收拾屋裡時,在爺的枕頭下摸出了一條梅花帕子,不是蘇姑娘送給小公爺的嚜?”

斜眼瞧看蘇之瑾似在沉思,溪玉心中更加暢快,麵上故作懊惱,嘖嘖兩聲,“瞧我這嘴......姑娘就當沒聽見罷,沒準是爺見樣式好,在大街上隨意買的。”

她故作試探,愈想往她心窩上戳,“蘇姑娘沒往心裡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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