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癡心妄想了。
PTSD發作時,就是溺亡。
岑尋枝一直在發抖,眼神失焦,原本清亮的眼眸攀上可怖的血絲。
他被困在海中,不住地下沉,最後一點氧氣也要被截斷。
小兔兔被成年人突兀的病情搞得六神無主,他替他流了很多眼淚,再怎麼擦都是徒勞,像壞掉的水龍頭。
小孩下意識開口呼喚,想要叫成年人回來。
從那個束縛中的迷宮走出來。
“Mama……”
幼崽顫栗著,帶著明顯的哭腔,趴在岸邊用力朝他靠近。冰冷的海浪卷濕了他的衣擺。
“Mama……”
浪在退潮。
海消失了。
那細弱的童音像是小鳥從遠處銜來的一顆種子,落在岑尋枝荒蕪的土地中。
在他,在他們都不知道的角落裡,岑尋枝那損傷極為嚴重、奄奄一息的精神力,得到了久違的,幾乎是救命的甘霖。
那近乎枯死的精神力重新奮力伸長朽壞的枝椏,去獲得更那清甜的治愈力。
岑尋枝心念一動,居然真的將自己從溺亡中拯救出來。
他眨了下眼,模糊的、黑沉沉的世界,緩慢清晰。
小於邊哭邊擦眼淚,兔子眼睛變得紅紅的。
他以為是自己擦得勤快或是憋得努力,已經沒有之前哭得那麼凶了;並不曉得是因為同他意外產生連接的成年人情緒穩定了下來。
男孩才發現,本來是mama攥著自己的姿勢,現在變成了他雙手抱住mama的胳膊。
Mama盯著他看。
可好像眼神又和之前的空洞不同了。
變回了他喜歡的,乍一看冷冰冰、其實殼子裡有個很溫柔的mama。
小於疑惑,mama回來了嗎?
是聽見自己的呼喚,所以回來了嗎?
看起來沒有彆的答案,小孩的神情愈發欣喜。
自己果然是對mama有用的崽崽!
小兔兔正“沾沾自喜”,雙腳突然離地——
“誒誒~?!”
成年人不容置疑地一把拎起幼崽,塞到被窩裡。
算了。
既然這麼好用。
就當做異型安眠藥好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和KFC一起光臨主臥。
機器人踩著靜音的輪子滑進房間,栩栩如生的人造臉孔在看見床上一幕時呆住了。
向來有點兒動靜就會驚醒的岑尋枝仍然熟睡著,難得以一種放鬆的姿勢側臥,而非全身緊繃、隨時能直接彈跳起來的正睡姿。
更重要的是,本以為會被塞到沙發上或者床腳的小幼崽,竟然被他抱在懷裡。
哎不對啊,小家夥不是在二樓客房嗎?
啥時候溜到主臥來的……還睡在少爺的床上?!
少爺不僅沒有拒兔於千裡之外,反而抱得非常緊。
好像那是什麼極其珍貴之物,是能夠供生命延續下去的源泉,是溺水之人所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成年人手長腳長,把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