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鎖!”
不待傅佳出聲,薑嬤嬤即刻嗬斥道。
“青鎖還不向姑娘道歉,哪有這樣跟主子說話的道理!”
薑嬤嬤在府裡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青鎖即刻閉了嘴,漲紅了臉,垂頭呐呐道:“姑娘,奴婢錯了,不該口無遮攔。”
薑嬤嬤也忙屈膝向傅佳賠笑:“青鎖就是這性子,姑娘可彆見怪,回頭老奴定懲罰她。”
即便青鎖心中對傅佳再不滿意,傅佳作為客人,也不該這樣說話。
再說,這一路上,薑嬤嬤對傅佳的行事已經另眼相看了。
而且,她總覺得傅佳不僅人長得像,就連行事作風與大姑娘也極為相似。
薑嬤嬤不忍心傅佳被青鎖這樣落了麵子。
當然,也是為了保護青鎖。
若是傅佳就此去告狀,夫人定會懲罰青鎖,安平侯府的規矩最是嚴格。
看著薑嬤嬤緊張的樣子,傅佳笑了:“嬤嬤,青鎖說的對,大姑娘確實蕙質蘭心,又純善孝順,我很仰慕她呢。”
女子眼眸清涼純澈,話語間絲毫不見扭捏。
薑嬤嬤放了心,扶著傅佳往青荷居而去。
青鎖悻悻的跟在身後,再一次為傅佳的厚臉皮而震驚。
她沒想到,敵人如此狡猾,她都說成那樣了,居然不生氣。
看樣子,這個傅佳還真是準備在府裡長住下去,甚至,就是抱著取代自家姑娘的念頭來的。
青荷居,顧名思義,院子裡種著滿滿一池塘的荷花,此刻,荷葉還沒有冒出來,水麵上的殘枝被清理了,池水清澈,有小魚兒在遊來遊去。
這裡,距離她住的采薇苑有些遠。
傅佳遙望一眼采薇苑的方向,抬腳進了大門。
一溜的粉牆,牆角種著幾株青杏,花朵漸次開著,再往裡麵,牆角處幾棵芭蕉,不過剛剛綠了葉子。
這個院子裡,最有特點的就是進門迎麵看到的荷塘,還有錯落的假山。
然而,傅佳隻遠遠的看了一眼,就繞著走過去了。
不論安平侯夫人對傅佳是什麼糾結的態度,但是在生活上並不刻薄傅佳。
走進屋來,隻見靠窗花梨木的桌子,擺著筆墨紙硯,淡淡的墨香縈繞在鼻尖,傅佳眼睛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轉過頭去,是閨中女兒的梳妝台,上麵擺著一麵菱花銅鏡,旁邊放著大紅漆雕梅花的梳妝盒,並一枚檀木梳子。
“這是夫人為姑娘準備的。”薑嬤嬤上前打開了梳妝盒。
裡麵大大小小擺放著金銀首飾,釵環耳墜,從小小的耳墜,到金玉頭麵,琳琅滿目。
傅佳眼睛脹脹的,眼角滾在一滴淚來。
趁著人不注意,傅佳忙悄悄掩飾著擦拭了淚,穩住了心情。
青鎖跟在身後,忍不住又開始暗暗吐槽。
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點東西就迷花了眼……
挑起珠簾,進了裡屋。
新曬的被褥,還透著陽光的味道,紫色流蘇帳幔,兩邊垂著鏤空雕花的香薰球。
處處都透著精致,還有溫馨。
雖然傅佳知道,這是母親待客之道,可是,傅佳就覺得,這是母親給她準備的,是母親的思女的那殷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