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盯著降穀零看了幾秒,然後才不情不願地麵對琴酒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
按理事官的安排,他現在聽從波本的話實話實說即可。他回想了一下琴酒提出的問題,正想普通地回答,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在密閉空間,和兩個充滿壓迫感的人麵對麵坐在桌子兩側,被問“你為什麼上警校”,這不就是警校麵試時的壓力麵嗎?
他幾個月前才剛剛考過公務員。熟得很。而且還是早早準備過的必背題。
在完成以上的一係列聯想前,他就條件反射端正坐姿。
背得滾瓜爛熟的答案脫口而出:“我選擇報考警校是出於對正義事業和對社會安寧的向往,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職業理想與社會價值,從小我就十分敬仰警察這一職業,在我童年時期先後遭遇了父母不幸被害和朋友失蹤的案件,……我認識到警察工作的挑戰性與艱巨性,……因此我渴望成為其中的一員,為維護社會正義貢獻自己的力量。”
擲地有聲的三段式回答完畢。
諸伏景光臉白了。琴酒臉黑了。
降穀零憋笑憋得很辛苦,但他還是完美忍住並站出來打圓場:“也就是說是為了你父母的案子,還有我,對嗎?”
諸伏景光眼睛裡閃著光,認真點頭。
琴酒用微妙的眼神看了降穀零一眼,降穀零漫不經心地笑笑:“琴酒,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接下來的流程對於諸伏景光來說更像麵試了。
他依次回答了琴酒和波本的輪番提問,除了背景調查,主要就是關於他怎麼找上門來和怎麼把組織的外圍成員打趴下的過程。
遵循著麵試的根本技巧,他把係統和公安的輔助完全隱去,將一切歸功於自己的卓越能力。總之就是一頓亂吹。
波本一直似笑非笑的,餘光裡的琴酒更是幾乎沒有表情變化,諸伏景光不太能從他們的反應看出什麼。
但既然沒有槍再對著自己,應該還答得不錯?
他心中一動,或許可以再大膽一些。
一個回答結束,在對麵的人都還沒提出新問題的沉默中,諸伏景光抬起頭,問:“怎麼樣?你們決定好要我加入還是殺我了嗎?”
原本對幼馴染臨危不懼、條理清晰的回答滿意得想撫掌稱讚的降穀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和琴酒交換一個眼神。
琴酒獰笑道:“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諸伏景光,加入我們,或者死,你想選哪個?”
諸伏景光暗暗鬆了口氣。合格了。
“我早就決定好了,”他衝降穀零眨眨眼,“我接受你們的邀請。”
***
走廊上。
降穀零從門上的單向玻璃望進去,能看到幼馴染半趴在桌上乖乖地等待著。
hir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剩下的就是他和琴酒之間的事情。
“以你抓了這麼多老鼠的經驗來看,他怎麼樣?”降穀零歪頭問道。
琴酒冷淡地答:“不像警方的風格,但也不能信任。”
“你看誰都覺得不能信任。”降穀零嗤笑一聲。
“如果你早兩年回日本,諸伏景光早點找來,情況就不一樣了。”琴酒似是諷刺地說。
“我也沒想到會是他,”降穀零先是陰沉下臉,看著玻璃後的人,又突兀地笑起來,“多有意思。”
他沒等琴酒說話就倚在牆壁上,對琴酒挑眉道:“你也看出來了,諸伏景光在我這裡絕對比在你那更能給組織帶來利益。”
“你想放他回警方。”
“沒錯。”
琴酒沉吟一秒:“下次我這邊有任務找你,你不能拒絕。”
“行吧。”降穀零點頭,這個條件在他預期的範圍內。
在轉身離開前,琴酒對他留下一句:“小心點,波本。瘋狗可不是那麼好馴服的。”
降穀零奉送了一個完美的微笑:“不勞你費心。”
彆說波本訓狗有一套,降穀零難道還不了解認識了這麼多年的幼馴染嗎?
與hir再次默契配合度過難關的降穀零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如果hir決定借此機會臥底進組織,他要怎麼和hir攤牌。
從hir的渠道聯絡上公安比他以現在的身份去聯係要快捷安全得多。到時候他們便又能合作解決組織了。
降穀零滿懷期待地暢想著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