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諸伏景光的額頭。

他臉色一變,和降穀零閒聊時的愉悅微笑消失殆儘,終於第一次把視線集中在琴酒身上,麵無表情地直視著長發男人:“我還想問呢,我隻是約zer出來見麵,你們是不是太誇張了?”

在來的路上,他和高野理事官一直在討論,究竟應該以怎樣的情緒和姿態來麵對組織成員。

以他的情況,他不可能主動加入組織,要麼是被脅迫,要麼是為了降穀零。前者說不定會給他的哥哥諸伏高明帶去麻煩,他隻能選擇後者。

他需要忘掉或者說不在意幼馴染的身份。他得讓組織相信,自己願意為降穀零做任何事情。

基於這一點,理事官給他提供了一個建議——

“……跟蹤狂???”諸伏景光一頭問號。

“差不多就是這樣,”高野理事官平靜地說,“從法律角度來看,你本周的一係列行為可以概括為教唆公寓管理員泄露住戶信息、跟蹤他人、擅闖他人住宅和故意傷人,如果降穀零報警,法院很有可能會向你下達限製令。”

諸伏景光無話可說。他搜腸刮肚,終於又想起來自己的疑問:“但這也僅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恐怕不足以說服組織我會為了波本加入他們?”

“不,你一直在找他,隻是波本之前一直在國外,回到日本不過兩個月,你能這麼快找到他已經是能力很強的跟蹤狂了。”

諸伏景光有點分不清高野理事官是不是在開玩笑。

“而且你長期的心理科門診病曆和那本日記,”理事官繼續說,“是留在東京親戚的家裡了嗎?”

想起幼時寫過的“今天是zer不見了的第n天”日記,諸伏景光羞恥得想要雙手掩麵:“……日記也會被組織看到嗎?”

“他們肯定不會漏下的,所以你不用擔心,證明你對波本抱有不正常的執念的證據很充分。”

諸伏景光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並百分之八十能確定理事官在故意逗他。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結果連自己都覺得百口莫辯。

怪不得高野理事官一看檔案就認為他很適合臥底呢。他苦澀地想。

和理事官一起完善了計劃後,從進入到這間審訊室起,他便一直努力做到眼裡隻有波本的狀態。

他是一個兢兢業業找人找了十二年的跟蹤狂,終於和最深的執念見麵時會是什麼情緒呢?

狂喜,也許會帶一點點羞澀。

這一部分很容易,理事官告訴他不用想太多,像對熟悉的朋友一樣麵對降穀零就行。在不正常的環境中,做出越正常的行為才會越顯得人病態。

隻是,當有人打斷他和降穀零的相處,自認為的親密被破壞後,想要表現出偏執的排他性,就隻能用他那才入門沒兩天的演技湊合湊合了。

降穀零看著臉還很稚嫩,卻已經有幾分蘇格蘭氣場的幼馴染,不由得感慨萬分。

果然hir板起臉來還是很能唬人的。而且表演得恰到好處,正和降穀零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和琴酒目前是平級,想要從琴酒手裡搶人,必須給出充足的理由,而最充分的就是證明諸伏景光在情報組能比在行動組發揮更大的作用。

他剛剛假模假樣地掃了一眼針對hir的粗略調查報告,果然組織已經查到諸伏景光是警校在讀學生了。

這也是降穀零想要用來做文章的重點,身家清白的優秀警校生,日後畢業無論是被招進公安還是警視廳,都能成為組織埋在警方內部的一顆棋子。這個身份能帶來的情報價值之高,遠非一個身手好的行動人員所能企及。一心為組織同時也不介意順便勝過行動組一頭的波本想要人非常合理。

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組織得在有人發現異常前把諸伏景光送回警校去上課。

如何保證諸伏景光在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死心塌地給組織賣命,組織當然經驗相當豐富,有多種手段任選。

但隻有一種方法能避免hir和他的親人朋友受到傷害,那就是,讓降穀零成為hir加入組織的原因。

多虧有琴酒告訴他“波本與跟蹤狂”的八卦,不然他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想不出這麼離譜的辦法。

這樣一來,會受損的大概隻有他和hir在組織裡的名聲了。

他本來還在苦惱怎麼引導hir往這個方向走,沒想到儘管這個世界的hir沒有和降穀零共度近20年的經曆,他們積年累月培養出的默契卻似乎依舊沒有變化。

沒有任何的溝通,可能也出於不同目的,但他們仍然心有靈犀地選擇了一樣的方案!

隻是,hir是怎麼想到這裡的?

他猜測hir會選擇加入組織來保全自己,拖延時間,畢竟hir從來都不是不會變通的人。可hir不了解波本的性格和組織的情況,在無法確定波本立場的情況下hir為什麼會把賭注壓在這上麵?如果波本不配合,甚至是惱羞成怒,可能會給自身帶來更大的危險。

還是說……hir到現在還相信著十二年不見的幼馴染?

***

琴酒一直觀察著對麵那個警校學生,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看到和他內心預設基本相符的情況,他沒忍住看了波本一眼。

竟然被組織裡那些閒得要命的家夥說對了。

琴酒的警惕猜忌淡了幾分,但他麵上沒有表現出分毫,反而舉著槍不耐地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波本也幽幽開口:“hir,琴酒的脾氣真的挺差的。”波本用手指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這可不是鬨著玩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