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但理智讓他繼續看下去。

這幾段日記裡hir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那個“空中的字”又是指的什麼?

果然,後麵的日記中,幾乎全是有關降穀零的。有時是訴說對zer現狀的擔憂,有時是回憶起和zer從前的故事。“空中的字”也多次出現,降穀零從描述中判斷,那可能是hir產生的某種幻覺,幻覺許諾能幫忙找到自己,但看樣子一直沒有實現。

降穀零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翻到了文件的下方,不出所料,是另一冊病曆,同樣是東都大學醫院心理科。

“主訴:患者自述近三年來出現幻視症狀,具體為……

既往史:患者過去曾患失語症與輕微失憶症,現已痊愈。

檢查:心理評估……

診斷:精神分裂症待查

治療:……”

降穀零把精神分裂症那行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認識日文。

他恍恍惚惚地把檔案翻到底,後麵沒有彆的日記了,隻剩下醫生做的固定心理谘詢的內容紀要。其實到最後醫院也沒能下定結論諸伏景光的病到底是什麼,隻能說是精神分裂症(疑似)。

但降穀零無法把目光從病名上移開。

所以,hir因為他,好不容易恢複健康的精神再次受到劇烈衝擊,直接發展為了精神分裂症?

他仿佛置於狂風驟雨中,內疚、自責、擔憂、焦慮,無數種情緒源源不斷地湧上來淩遲著他的心。

他甚至隱隱升起來一股對波本的怒火,即使他還留有波本的記憶,清楚波本隻是碰巧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被組織和宮野家一起帶了回去。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是誰的責任的時候。醫院的谘詢記錄一直持續到了近期,也就是說諸伏景光的症狀一直沒有好轉。

他曾經陪hir走出去過一次,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次他也必定能陪hir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降穀零站起身就想去找諸伏景光。

然後,理智回籠。

等等,日記裡的描述、hir不妙的精神狀態,還有最近發生的這些奇妙的事情,跟蹤狂那回事不會是真的吧??!

***

諸伏景光躺在客房的床上。

他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玻璃窗印到床邊,看起來正準備入睡。但其實他的眼中有一行更亮的光源。

作為一個堅信唯物主義的警校學生,諸伏景光本來應該對所謂的“幼馴染找回大作戰係統”持保留態度。但鑒於上次係統的的確確幫他找到了幼馴染的位置,同時他也和這個係統相處了這麼多年,幾乎都習慣係統的存在了,係統布置的任務又恰好和他的意願一致,所以他也沒有再忽視係統。

有一部分的他其實仍在懷疑,可能是他的精神病又加重了。

畢竟,在超現實因素的幫助下找到失散已久的幼馴染,幼馴染成為了邪惡組織的一員,而這時剛好有公安的長官提出讓自己去幼馴染身邊做臥底,然後一個離奇曲折的臥底計劃竟然就這樣順利實施,成為臥底第五天,他就住進了幼馴染家裡——這合理嗎?

說是他精神病犯了幻想出這一係列像電視劇或者裡的情節聽起來才正常一點。

但精神病人怎麼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在幻想裡?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把沒有邊際的猜測放在一邊,從這裡麵最不正常的部分開始研究起,那就是係統。

係統仍保持著任務二的界麵,上麵沒找到能點擊的地方。

諸伏景光戳了戳任務標題“幼馴染到底在做什麼呢?您不想親自去看看嗎?”,毫無動靜,他無奈地試圖和係統說話:“TM1600?我已經和zer見麵了,為什麼任務還沒算完成?”

他沒有期待能從係統這兒得到答複,就他這幾天對係統的主動探索來看,這玩意一點也不智能,而且毫無UI可言,隻能等它自動彈出窗口,連個菜單界麵都沒有。

他可能隻是剛見到zer,剛開始臥底,又緊張又興奮睡不著覺罷了。

然而,在他的耳邊,一個無機質的女聲響起:“任務尚未完成。目前進度5%。”

諸伏景光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救命啊,醫生。幻聽症狀也開始出現了。

“你能說話?”諸伏景光沒忍住問,又覺得這個問題是個廢話,於是轉而注意那句話的內容。

現在進度才5%?

他重新審視了一次任務二的介紹:真正了解一個人需要親自接觸、交流和觀察。為什麼不直接再次認識您的幼馴染呢?

所以這裡的認識不止指見麵,還需要更深入的了解降穀零嗎?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確實,他認識的還是從前那個降穀零,這個代號波本的人對他來說隻是敵方的陌生人。

“之後能實時查詢進度嗎?”

諸伏景光考慮得很簡單,他在公安的任務目標就是波本,對波本多一分了解就是臥底的再進一步。係統的任務查詢可以某種程度上作為臥底任務進度的參考。

得到係統肯定的答複,諸伏景光終於放鬆下來,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