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獵犬’與‘日落之城’事件之後,或許那些藏在城市陰暗角落的人們也意識到鬨大了,倒也沒有繼續弄出什麼動靜來。
畢竟因為這兩起事件,整個城西,那些從世人頭頂掠過去的執勤飛行器,比以往都是多了不少。
以至於平日裡在街頭巷角隨處可見的那種擺弄著義體武器盯著路過的人的混混,都是極少露頭了。
這讓陸紅繩顯然有些興致缺缺。
畢竟有時候心情不好了,去打一頓那種人,是最好不過消遣的方式。
......
陳溪午在隔斷間裡熟悉著那張工作台。
儘管三位二進製的邏輯聽起來很簡單,但是看著滿屏的滾動的字符的時候,陳溪午還是不免有些懵逼。
這有時候讓他有些懷疑,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見到了那樣一隻‘靄’。
那些字符串,是怎麼能夠具有生命裡,並且脫離了鏡子係統,不依賴任何義體神經組織,獨立地出現在夜色裡的?
陳溪午在工作台上仰躺下來,抬頭看著積滿了塵灰的天花板。
主要這幾日,確實遇見的事情有些多了,讓他不免有些暈頭轉向。
好在今天沒有再發生什麼離奇的事情,甚至因為巷子裡死了人的原因,連帶著義體小店都沒有一單生意。
陳溪午躺在那裡,倒是想起了昨晚,那個叫做周星海的年輕人,還有他的劍匣,以及劍。
不可否認。
當劍與槍火在雜亂的城市燈火裡交彙的那一刻。
陳溪午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受。
那便是由程序,這種長短橫的簡單邏輯,所決定的嗎?
他其實看得出來,周星海那個劍匣應該便是一個類似於發出指令的控製台,通過電子信號,對所處環境進行判斷,而後控製義體組織與那柄劍,來決定在某一刻對某一個地方進行精確打擊。
相當於很多年前,青山時代所說的,劍隨眼動劍隨心動?
隻是大概現而今並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一如海邊的某個人與自己所說的那樣——算法會決定一切。
誰的算法更為簡潔高效。
誰的劍就會更快。
陳溪午眯起了眼睛。他想起了自己藏在了匣子裡的那張紙條。
隻可惜匣子現而今依舊在城安局裡,也不知道陸三良什麼時候會將匣子給自己送回來。
陳溪午正在那裡發著呆的時候,卻是突然聽見了陸紅繩在前麵叫著他。
“陳溪午,快出來,來生意了。”
......
這是一個來進行義體維修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看起來麵相凶惡,身上有血跡,胸口還有些被人生生切斷的義體組織。
陳溪午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總之,當他掀開衣服,露出了下方那顆被人打爛了一半的機械心臟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自從‘獵犬’事件之後,陸紅繩倒是嚴格遵循著陳溪午負責檢查的原則。
儘管陳溪午還沒有弄明白許多東西,但是在陸紅繩的指導下,還是勉強完成了對這個一眼便知道是地下之人的年輕人的義體神經係統的檢查。
無非就是一些端口接入,一些程序執行而已。
而在那之後,陸紅繩才連接了工作台,很是乾練地幫那個人完成了義體程序的邏輯修複與算法優化。
陳溪午在這期間,倒是有些無所事事,便站在隔斷間門口,很是好奇地看著陸紅繩的那些操作。
在工作的時候,陸紅繩倒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緒變化,隻是認真地在工作台邊,不斷地調用著函數輸入著指令。
唯一顯得有些古怪的,就是她老是在乾活的時候,自顧自地嘀咕著,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
到了後來陳溪午倒是沒空看戲了。
那個年輕人大概是想要換一些義體,陸紅繩一麵詢問著他的意向,一麵讓陳溪午去對應的分區裡,將那些修好的義體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