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並沒有,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依舊抱著那隻機械小狗,穿過了巷子,而後坐上了牌桌。”
“我們昨天乾了那樣的事,都嚇死了,哪裡還敢再騙她。”
“於是和她老老實實的打了幾圈,還讓她贏了一些錢.....”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紅繩的神色古怪了起來。
“但她好像並不是很滿意,收錢的時候都是冷冰冰的,打了幾圈之後,便意興闌珊地走了。”
長久的沉默。
陸紅繩思索了許久,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算了,管她呢?誰知道他們那些人怎麼想的,也許是錢多了,不送點出來不開心,也許是覺得贏了我們這種老城區的人的錢,覺得很恥辱?”
陳溪午誠懇地說道:“我不知道。”
.......
幫陸紅繩將一身義體都裝了上去,陳溪午這才離開了那裡。
陸紅繩自然是有著一些擔憂,想要和人傾訴一下,所以才叫住了陳溪午。
隻是這個背著匣子的年輕人,同樣也是心事重重,所以全程都沒有說什麼話。
不過陸紅繩所說的這件事,倒是讓陳溪午想起了昨天晚上,與周星海見麵的時候,看見的那個女人。
那個精致的女人.....會是陸紅繩所說的輸牌的人嗎?
陳溪午默然地回到了那棟很是老舊的樓房裡。
這一次倒是沒有什麼小賊跑來撬他的門了,本就壞了的門虛掩著,並沒有什麼被侵入的痕跡。
裡麵倒是依舊雜亂。
陳溪午耐著性子收拾了好一陣,才讓裡麵看起來整潔了一些。
而後取了匣子,搬了椅子,在霓虹照落的窗前坐了下來。
肩頭的那一處傷口依舊在時不時地滲著血,在很是絢麗的燈光下,看起來格外的妖異。
陳溪午歪著頭看著那裡,又伸出手來,撥開了那處傷口,血肉很是猙獰地翻了出來——這讓陳溪午想起了某些被劃了一刀的臘腸。
一直看了很久,陳溪午才悵然地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你好像不再堅韌了,陳溪午。
窗外漸漸響起了一些很是細密的雨聲。
混著南川街區的燈光砸落下來,倒像是一些潑灑成斑點的顏料。
城市漸漸朦朧了下來。
陳溪午打開了窗子,於是一切便再度清晰地呈現了出來。
他將那個匣子拿了過來,擺在膝頭,抬手按在了匣邊,很是輕易地打開了這個匣子。
那一刻,整個房間裡都亮起了幽幽的光點,好像很多年前,偶然走在夏夜的草叢裡,伸手撥開一些草葉,那些彙聚在下方的螢蟲便受了驚,好像蒲公英一般四散而去的畫麵。
陳溪午安靜地看著匣子。
裡麵其實空空如也,除了那些螢火的光芒,什麼也沒有,除此之外,便是先前丟進了這裡麵的黑盒子與那張紙條。
陳溪午依舊沒有去拿那個黑盒子,隻是再次拿起了那張紙條。
隻是還沒有等他去看看先前一直忽略的那些程序語言,耳畔便響起了一個很是驚訝空靈的聲音。
“這麼美的東西.....是誰畫的?”
陳溪午愣了一愣,抬頭看向窗台,這才發現那隻由字符構成的‘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
而‘她’,正在認真地看著那張紙條上的那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