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
“就是程序的關鍵字符缺失。”
“好吧。”
......
“但你看起來,好像有些算法遲滯。”
“這叫做失落,嗯,可能是情緒字符的運算艱難。”
“為什麼失落。”
“因為我受傷了。”
‘靄’轉頭看向了陳溪午的肩頭,那裡有著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我從他們的行為邏輯裡隻能夠理解——受了傷會憤怒,害怕。為什麼會失落?”
“因為這意味著,我正在告彆一些東西,譬如說堅韌,譬如說強大。當然,這些都是表麵的,往深層,從世人永遠沒有答案的定義角度而言——我正在成為一個人。”
陳溪午很是認真地說著。
‘靄’有些似懂非懂,那些字符正在不住地流淌著,也許是嘗試通過自我的算法邏輯,去判斷陳溪午所說的這些東西的含義。
這個眸光有著莫名色彩的男人低下頭,看著窗台上的‘靄’。
“你也是的.....當你隻是一些遊離的未知信號,自由地存在於你的世界裡,世人其實很難對你有什麼想法,除非他們直接摧毀這種文明,否則你總能有所依附之處。但當你.....”
陳溪午看著字符閃爍的‘靄’,想起了那天陸紅繩掏出來的那把嚴格管控類型的高能粒子束流槍。
他輕聲笑了笑,有些遺憾地說道。
“當你具有了‘靄’的身形,成為了一種具象化的存在,你也便開始有著鮮明的致命的弱點。”
“存在,就是破綻。”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帶著一些金屬顆粒的雨水總有種彆樣的沉重感。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空氣裡有些很是凝重的意味。
雨越下越大。
陳溪午伸手關了窗子。
‘靄’便在窗台上,依舊沉思著陳溪午所說的那些東西。
陳溪午隻是合上了匣子,將那些螢火一般的流光關了進去,而後在那張正對著窗戶的床上躺了下來。
一直過了許久,‘靄’才穿過了窗戶,出現在了房間裡,隻是很顯然的,那些字符看起來暗淡了許多。
大概是房間裡被電解的粒子並不多的原因。
‘靄’似乎是在找著某些東西,一直搜尋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房間角落裡的一個智能加濕器,因為在角落裡的原因,倒是沒有被那天的小賊打爛。
‘靄’的身影向著那裡靠了過去,而後字符渙散,化作一些數據流,沒入了加濕器之中。
那麵隻是用來簡單展現濕度的顯示屏,卻是突然生動了起來。
一個由色素塊構成、穿著裙子小女孩出現在了屏幕之上。
一旁還有一個氣泡和包裹在氣泡裡的字。
“就像....這樣?”
陳溪午躺在床上,微微笑著看著那個正在動來動去的‘靄’。
“就像這樣,如果這是你的軀體,人們隻需要將它拿起來,從窗外丟出去,這副軀體便會粉碎。”
“>_<!”
‘靄’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驚恐的表情。
“不要!”
很快那些色素塊便消失在了顯示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