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月以來諸事不順的陸三良,似乎終於順利了一回。
星淵科技的下場,雖然好似一道驚雷,卻也使得許多事情簡單了起來。
莊其魚鋃鐺入獄,城安局對澄明會進行了二度清洗,至於清沅市政府與蓬萊科技的事情,所有人倒是都沒有深入下去。
陸三良倒也能夠理解。
畢竟星沫權限與三分鐘法案落實在即,這個人間巨頭,自然也不想再發生什麼意外。
隻是在陸三良入夜時分,離開城安局之後,卻是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上城區的人。
陸三良總覺得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裡,會顯得一切都格格不入。
有人過於乾淨。
這個城市便會愈發的雜亂肮臟。
“不得不承認,你這次讓我們來了一次大出血。”
男人站在街角,似乎是覺得南川街區的空氣,都會汙染到他一般,明明沒有下雨,手裡卻撐著一柄很是複古的黑傘。
陸三良叼著煙歪著頭,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老少年一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人並未生氣,隻是微微笑著,不得不承認,有錢才會使人從容。
陸三良雖然在上城區安了戶,但總是會擔心弄壞什麼東西,導致自己擔上天價賠償。
這與麵前這個,當初曾在清沅基座區出現過的男人,是無法比擬的。
“蓬萊向星淵科技讓出來了東海洲北部的兩座城市的掌控權。”
男人很是唏噓的說著。
“很難想象,這樣的損失,會是因為一個出身地下街區,卻總是妄想著向上爬的人帶來的。”
陸三良聽著這種諷刺,神色也冷了下來。
“我發現你們這樣的人,總有一些壞毛病。自己做錯了事,反倒去責怪撞破了某些故事的人。”
男人挑眉,向前走了一步,在陸三良的警惕的目光裡,伸出手來,似乎要去掏他懷裡的某個東西。
陸三良驟然向後退去,神色複雜地看著男人。
男人微微笑著。
“你看,你也不想我們撞破某些東西吧。”
陸三良眯起了眼睛。
“你什麼意思?”
男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後丟在了一旁的下水道中,隨著城市霓虹一同飄遠而去。
“莊其魚是我們的人,你鬆一鬆口,故事就會好辦得多。”
他將那把傘遞給了陸三良。
“我有些難辦,幫幫忙。”
這句話似曾相識。
陸三良死死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但最後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接過那柄傘,低頭點了一支煙,擦肩而去。
男人依舊從容地站在那裡,微微抬頭看著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很是雜亂,很是破舊的燈火。
“你要知道,隻要海上那隻艦隊存在,清沅便永遠不會是星淵科技的地盤。”
陸三良停在了那裡。
男人繼續說著。
“我們也是要麵子的,城安局的人已經給了,你呢?”
陸三良沉默了很久,輕聲說道:“好。”
........
夏林去看莊其魚的時候,這個男人正在那間色調冰冷的機械牢獄之中托著腮發著呆。
這裡是三司監察司的監獄,不在城安局常規部門監管之下,順利成章的,這也是一片位於城市上層的關押區域。
窗外不是那種陰雨綿綿的地下窗口,而是光澤迷離的高空風景。
在窗下蹲著發呆的莊其魚抬頭看見門口探望窗口的夏林,很是唏噓。
“好久不見,老夏。”
這大概是純屬扯淡的話。
畢竟二人才始昨天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