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良神色一凝,極為迅速地從懷裡拔出槍來,轉過巷角。
一條極為突然的消息占據了陸三良的義體視界。
這突然的一幕,顯然超出了陸三良的預料。
眼前有身影一閃而過。
陸三良也顧不上那條消息是什麼,直接關閉了係統,提著槍便向著前方追了過去。
再次穿過了一條巷子。
陸三良追到了那個人。
隻是他卻沉默了下來。
那不是夏林。
隻是一個路人。
正在無人的牆邊脫了褲子放著水,很是詫異很是惶恐的看著陸三良的路人。
陸三良舉著槍,極為沉默的站在那裡。
有些憤怒躍上了臉龐,而後走上前去,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
“他媽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那人隻是躺在地上,匆匆提著褲子,麵對著這沒來由的怒火,他顯然不知所措。
難道隨地大小便,就要被槍指著頭?
他麵紅耳赤地憋了半天,嘴裡蹦出來兩個字。
“撒尿。”
陸三良當然知道他在撒尿,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最終忍住了開槍的欲望,把槍收進了懷裡,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亦是打開了方才那條沒看的消息。
下一刻。
陸三良便停在了那裡。
那條信息上的字眼很是簡短。
但陸三良的眼睛卻越睜越大,似乎是無法相信一般。
——白大死了。
.......
慶餘街像是一條黑色的暗啞的河流,大河兩岸,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個靡亂卻也繁華。
另一個沉寂卻深藏黑暗。
但這條街並不叫黑水。
黑水巷,其實所有人都不陌生。
那條大魚在城安局外開了一家古舊義體收藏店,叫做薔薇。
也許是因為薔薇這個名字過於文雅也過於溫雅,又或者那些霓虹的色彩過於炫目,總之人們有時候往往就會忘記了。
其實這條巷子叫做黑水。
陸三良暴打莊其魚的那晚,應該深有體會。
在秋山灑下了那些電子信號阻斷器之後,這條被周邊諸多高樓簇擁的巷子,確實很黑。
白芒的屍體便在巷子裡,躺在某塊被砸斷的廣告牌上,一旁有著像是死魚一樣安靜的時間。
3月31日10:46。
身上有十三處槍傷。
但致命的一槍,便在眉心,那也是第一槍,直接貫穿了機械外殼,穿過了那至今無法突破不可再生的腦髓質。
義體組織液與腦漿一同在廣告牌上噴灑著,就像南川街區那些無處不在的塗鴉一樣。
是防暴組的人第一個看見的屍體。
但夏林的到來,比陸三良還晚上了三分鐘。
陸三良很是冷靜地站在巷口抽著煙,目光冰冷的看著在巷口停下的夏林。
後者神色平靜,看著陸三良那陰鬱的神色,隻是反問了一句。
“你覺得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