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午穿著防暴服安靜的靠牆站在街角。
這一片區域的暴亂已經解決,趨向平靜。
四處都是散落的義體,還有許多沿著街沿一線坐著的,被神經阻斷器限製了的地下街區的黑幫成員。
外勤五組的人很是自覺的將主戰場讓給了防暴組與地戒所的人。
於華幾人湊了過來,看著陳溪午,本就不是很熟絡,在目睹了那場短短的戰鬥之後,反倒更加生分了起來。
陳溪午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裡,防暴頭盔之上有星河幽幽流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很是深沉的模樣。
幾人本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卻是突然聽見了一些腳步聲,回頭一看,瞬間老實了起來。
夏林在城急處,還沒有接過白芒位置的時候,便已經有著不小的威信,此時自然更加的有種壓力落了下來。
幾人彙報了一下情況,而後便匆匆離開了這裡。
街頭隻剩下了夏林與陳溪午。
“聽說秋山找過你?”
夏林站在一旁,看著遠處霓虹散落的街頭,很是平靜的問道。
陳溪午似乎是猶豫了少許,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夏林沉默了下來。
二人便沉默地站在街頭。
一直過了許久,夏林才重新開口說道:“不要相信他的話。”
陳溪午有些詫異,微微側首看向一旁的男人,防暴頭盔之上依舊是星河流轉。
也許那下麵是一張很是詫異的臉。
也許不會有。
夏林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大概是讓人費解的。
良久之後,這個男人才看著陳溪午身上的那些戰鬥之後的痕跡。
“在外勤組的感覺怎麼樣?”
隻是不知為何,今晚的陳溪午,顯得有些格外的沉寂。
夏林若有深意地看了他許久,什麼也沒有再說,轉身離開了這裡。
夏林匆匆而來,也匆匆離去,或許正是因為昨日與秋山的那場見麵,才帶來了這樣一場匆匆的交談。
一直到那個男人走遠,陳溪午才重新低下頭去,似乎很是謹慎的,又往街邊的陰影裡退去幾步。
在某個瞬間,那些頭盔之上的星河似乎暗淡了幾分,依稀可以看見.....
裡麵空空如也。
當然,也許還有某隻機械字符之妖。
......
陳溪午真的找過來的時候,周星海還是有些詫異。
站在巷子裡,低頭看著那些被很是幸運的,穿過了機械時代,在這種炫光交錯的人間探出頭來的一株小草。
“我以為你選擇了城安局這條路,就不會來找我了。”
陳溪午沒有穿防暴服,甚至連匣子都沒有背,便站在巷子裡,有些愧疚地看著周星海。
畢竟當初也是喝了他一瓶很是昂貴的酒,最後卻沒有選擇他的道路。
甚至那個地址,至今都沒有打開過。
不過周星海也沒有真的對於陳溪午的選擇而有所憤怒,隻是在歎息了許久之後,抬頭看著陳溪午,認真問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不可否認,陳溪午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確實有所觸動。
畢竟能夠在身處不同陣營之後,還能夠在你找過來的時候,問上一句遇到什麼麻煩了的人,確實是很少的。
沉默少許之後,陳溪午轉回身去。
明心街並不在潮來坊中,潮來坊依舊安靜,倒是看不見那些暴亂的場景。
其實來的時候,陳溪午想過問一問周星海,明心街區的那些動靜,是不是他們冷氣攛掇的。
隻是看著坦然的周星海,最後還是沒有問,隻是平靜的說著陸三良與夏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