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月初以來,我軍駐紮之地風雲突變,連降暴雨。河水泛濫,山洪阻路,致使我軍糧草轉運困難,進出不得,現被困歌山城。而敵軍聞風而動,早已在春晗城城外駐紮,隨時準備進攻,春晗危矣。
我雖不才,然亦知兵事之緊迫。故懇請慕峰兄速賜良策,調撥援兵,以解我軍燃眉之急。伏望慕峰兄念兒時之情,感我軍之苦,憫我軍之危,速賜救援。
弟:蔣禮
三月二十八日”
信中內容讓人憂心忡忡,林慕峰眉頭皺起,春晗和歌山城地屬淩州,往年確常發山洪,於是立即派人查證情況後當夜便派平燕將軍林慕威帶著兩萬鐵騎南下救援。
誰知五日後,西堯與北漠突然聯合攻打石堰城,十年來未上戰場的鎮北王重新穿上鎧甲,最後被斬下頭顱。
十萬敵軍如烏雲壓頂般滾滾而來,此時林家所率領的神勇軍隻剩兩萬鐵騎和三萬步兵。
戰鬥打響,戰旗嘶鳴,在這場兵力懸殊的一次次交鋒中,戰鬥持續了五天四夜,南順慘勝。可五萬將士最後僅剩下九千兵力,戰場上屍體成堆,血流成河。
林慕峰看著城門外駐紮的四萬敵軍,他突然明白,林家將萬劫不複,南順危矣。
“大哥,已經派人通知二哥了。”林永看著不遠處狂歡挑釁的敵軍,“隻要我們能撐過今晚,一切都有回旋的餘地。”
“來不及了。”林慕峰閉上眼,嚴峻的臉上布滿了血跡,眼睛通紅,這五日來,他不敢閉眼,“他們今晚便會再次進攻。”
林永道:“我們定誓死守住城門。”
“不,你趕緊回到軍營中,將我帳中密格裡那封蔣禮的求援信帶走,務必保管好。”
“難不成蔣將軍通敵叛國?”
“......”林慕峰沒有回答,他不希望這是事實,可身後傳來急報:“報!平燕將軍及一眾將士在塘州遭遇敵襲,全軍覆沒。”
林慕峰晃了一晃,搭在石牆上的雙肩止不住的顫抖,眼神悲涼。
“你再說一次!”林永抓起第一個小兵的衣領,他不信。
全軍覆沒?
怎麼可能?
又有一個小兵跑上城牆,“報!軍中已無糧草。”
此時在途中的糧草不知為何與預計送達的時間整整晚了半月,依舊未到。
還未從老父親戰死中緩過神來的林慕峰,絕望的看了一眼遠處燈火通明的營帳。
他握住林永的手腕,強自鎮定,沉重道:“三弟,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不走!結拜時說好了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你活著,林家才有希望重見天日。”林慕峰眼神布滿淚光,鄭重的拍了拍他肩膀,“一定要保管好求援信,一定要讓陛下看到!”
林永眼中淚光閃爍,跪拜辭行。
在如此絕境下,鎮北王和林將軍從一開始便先容有序的安排石堰城中百姓安全撤離。
萬丈蒼穹上,暗無星光,戰火混雜著鮮血,染紅了整片黑沉沉的夜空,此時的石堰妖冶似修羅地。
戰鬥又持續了一天一夜,林家的神勇軍一一戰死沙場,無一人投降,無一人生還。
無人知曉這些天大堰州發生了什麼,大堰州的將士是如何艱險而執著的守城的……送出去的戰報都被半路攔截。
人們隻知道,鎮北王通敵叛國,被蔣將軍發現後處死了。
月朗星稀,林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