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造反,其實大多數時候唐譽都是當的鹹魚,畢竟他是個病人,不能耗費心神不是?
文有蘇縣令,武有小玉,唐譽其實本來用不用操什麼心,畢竟前者經營臨江縣那麼久,對管理經營經驗豐富,後者雖沒有係統學過武,但單憑力氣就能把人錘的哭爹喊娘。
至於行軍作戰並不能單憑一身蠻力,這也沒什麼關係,畢竟現在他們對付的也不是那些正規軍,而等對上時,小玉估計也已經學會了該怎麼打仗了,畢竟實戰是最好的老師。
大約是當朝的百姓被壓迫得太久了,也太苦了,在唐譽將蘇縣令的實際拿出來賣慘後,在攻城時竟然沒有遭遇過太多的反抗,甚至還有百姓趁官兵懈怠時,主動打開城門相迎,以至於唐譽他們竟然在短時間內,便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遭遇過什麼困難,反而有不少看不慣朝廷乃至敬佩蘇縣令的人,直接就收拾包袱來投靠,其中不乏小有名氣的學子名士。
在這些人的幫助下,唐譽原本組織起的遊兵散將,也逐漸向正規軍所靠攏,有人引導後,這些被壓迫慣了的百姓,寧願帶著全身家當從軍,也不願意去過曾經哪怕辛苦耕種一年,也可能在交了賦稅後連溫飽問題都不能保證的日子。
而遠居京城的皇帝,卻沒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為了怕自己因為監管不利被貶謫,官員將消息往小的報,導致皇帝和僅有的幾個有誌之士沒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之後再想遏製時,卻是已經遏製不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是真相大白後,出於愧疚還是什麼,臨江縣上下幾乎沒什麼人反抗,便被唐譽他們給拿下了,蘇縣令也知道了當初自己被陷害那件事真正的始末。
對方並非一開始就拿著萬民請-命書讓百姓簽的,畢竟臨江縣就這麼大一點,生麵孔足以讓人警惕。
他們是先去找的臨江縣裡有些名望的讀書人,讓他們背書,有他們出麵,那些雖然淳樸,但也不失小心謹慎、目不識丁的百姓才會放心的簽下文書。
真相大白後,甚至不等唐譽他們出手,這些人便被憤怒的百姓所打殺。
蘇縣令知道後,有些悵然,也有些釋然。
那些識字的讀書人中,有些甚至是他看著長大的,被他們的父母磕頭懇求著讓他教他們念書,蘇縣令記得,自己教他們的第一課,便是做人的道理。
可他們,大概是早就忘了。
所以他們答應了背書,因為他們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可他們這麼做,卻害了他,也害得他們尚有良知的爹娘,因為無顏再見他,見曾經的父老鄉親,選擇了自儘,包括他們的孩子,除非遠走他鄉,也有很大可能會遭受歧視。
蘇縣令也不知道自己該諒解,還是該怨恨。
他知道他們都是被蒙騙的,真正心知肚明卻仍然沒想過偷偷透露給他的,隻是小部分,但他的心仍然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給縈繞著,這讓他無法徹底釋懷,所以選擇了對臨江縣的百姓視而不見,隻是將更多的心思投入到造反這個行業當中去。
不管如何,他既然選擇了造反,就得儘力做到最好,不然這些跟隨著他的百姓,必然會比之前過得還要艱難,甚至連苟活多做不到。
蘇縣令深知官場上那群人的德行和聖上的睚眥必報,哪怕有大臣以死勸諫,他也有可能下令問斬這些背叛了他的百姓,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明君都做不出來,但放到當今聖上,卻是未必。
不過蘇縣令雖然才學不低,當初隻會吟詩作對的他雖然也因為臨江縣這塊試驗田而懂了該怎麼當一個合格的父母官,但臨江縣因為地方太小,加上沒有多少權貴,所以管理起來才比較容易,可換成一些富饒的地方,這卻不一定了。
隻有這種時候,唐譽才會出言點醒他,讓蘇縣令意識到問題所在,也讓麾下的謀士和將軍想起來陣營內還有這麼一位‘主公’。
唐譽是沒想當主公的,向往逍遙自在的仙人最煩的便是管事,隻是蘇縣令是個徹頭徹尾的古人,能鼓起勇氣造反便已是殊為不易,要是讓他當這個始作俑者,光是忠君愛國的思想帶來的愧疚,就足以讓他睡不好覺。
所以唐譽原本是打算,等到了一定時機,便悄無聲息的順勢將位置給移交了。
不過這個機會目前來說是還沒有被找到的。
打江山,對唐譽一行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困難,並不是他們有多厲害,而是敵人倒行逆施,早就腐爛到了根子裡,連出來對抗他們的士兵,所吃到的軍糧軍裝都是以次充好的次品,可想而知這個國家究竟腐爛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