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今天穿得比昨天正式很多,餘藻猜他可能有什麼重要的會議。
餘藻這些年對孟煦洲的了解都來自孟潮東的牢騷。當年孟煦洲的母親孟漫野離婚後和孟氏集團切割,孟潮東繼承剩下的板塊,他依然逃不過孟煦洲的光環。
和餘藻見麵除大部分倒苦水,說父親還是更喜歡大哥,說我哪裡都不如他。
餘藻向來隻聽不接話,在心裡想:你確實哪裡都不如他。
他對孟煦洲有難以摘除的濾鏡,對方是學校學生口中的傳奇人物,也可靠無比。
比起孟潮東繼承家業還稀巴爛的能力,比較都拉低了孟煦洲的檔次。
孟煦洲在餘藻眼裡被賦予了那日拯救的光環,至少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確實沒人欺負他了。
更多人猜測他的真實身份是隔壁英榮某富人家的私生子,不然為什麼要出國的孟煦洲會遠遠陪著餘藻上下學。
直到孟潮東這個真正的弟弟高二轉學過來,破除謠言,也再次給餘藻帶來了低穀。
孟煦洲點頭,“我們共同的父親邀請我參加孟潮東的婚禮。”
他依然不滿意生父的出軌,即便父母分得乾淨,也再次合作過。
半個月前的婚禮。
餘藻顧不上孟潮東新號碼的短信轟炸,在短信音裡驚訝地問:“你那天也在?”
那天他的狼狽很多人都見過了,現場尖叫一片。
邀請他來的新娘對於這場被毀的婚禮欣喜若狂,她花錢買一場婚鬨,餘藻也確實完成得很好。
孟煦洲搖頭,“不在。”
他看過餘藻的視頻,也見過很多人的打抱不平和惋惜。
也讓孟煦洲急不可耐回國,哪怕他國內的公司分部還沒準備好。
餘藻的手機還在震動,他低頭看鎖屏上的信息縮略。
未知短信,文字一看就是孟潮東。
「餘藻你是不是故意搞砸我婚禮的?我都說了我是應付家裡結婚,又不是不愛你了。」
「你要結婚了?那個男的是孟煦洲?」
「你可真行,大可不必這麼報複我。」
「我哥才不會和你這種家境的人結婚呢,我爸早就給他介紹對象了,比給我安排的好一萬倍。」
「你除了臉還有什麼是拿得出手的?」
……
孟潮東一直是大少爺脾氣,上學的時候死纏爛打,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人也嬌生慣養,一點苦都不吃,就算是私生子,也是被寵著長大的。
孟潮東被掛了電話半天後才想起來這道耳熟的聲音是誰。
孟煦洲怎麼會和餘藻在一起?
他昨天和餘藻求婚了?
他不是應該徹底對餘藻死心了嗎?
距離餘藻上班打卡還有十分鐘,他還在消化孟煦洲的話。
手機震動頻繁,他低頭的時候,孟煦洲也看見了他那宛如轟炸的短信。
有些話實在不堪入目,可以算侮辱。
孟煦洲手指敲了敲餘藻的手機屏幕,“孟潮東?把他拉黑。”
他又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我們還沒有加上微信。”
孟潮東還在持續發消息,甚至連餘藻上床很無聊除了我沒人會要你都發出來了,餘藻掃了孟煦洲的微信,打開車門,說了句走了。
他脾氣再好也會生氣,看到孟潮東說他接受孟煦洲的求婚是因為太愛自己,更是本末倒置。
公司樓下這個點人來人往,餘藻回撥了電話,那邊秒接,還沒喊一句小藻,就聽餘藻說:“你才是替身。”
孟潮東還沒明白,電話又掛了,回撥忙音,餘藻又把他拉黑了。
春寒料峭,餘藻穿著一件藏青色的外套,頭發也被吹得淩亂,剛想點開賀飲的朋友圈看看,一個保溫袋遞過來。
孟煦洲跟了上來,男人高他許多,明明餘藻也比從前長高了幾分,依然有種自己那年就停止發育的挫敗感。
他想:孟潮東有什麼資格說替身。
平替都算抬咖。
周圍也有他公司的同事,有些人是看著餘藻下那輛車的,結合追上來的男人不俗的氣質,議論紛紛。
餘藻怕趕不上打卡錯失全勤,說了句謝謝就走了。
孟煦洲目送他鑽入大樓消失不見,轉身接過母親的電話:“是他,我計劃先結婚再戀愛。”
不知道女人說了什麼,男人微微蹙眉,“他現在已經不是孟潮東男朋友了,馬上會是我的合法伴侶。”
“和他一起我不需要脫敏。”
餘藻極限打卡,到工位上坐了半天才回神。
有同事轉椅溜過來,好奇地問:“小餘,送你來的是誰啊?”
餘藻還是覺得怪異。
無論是求婚,還是理由。
孟煦洲不是男朋友,是求婚對象,但此刻餘藻難以啟齒。
他想了想,像當年那樣回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