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藻猶豫了一會,說:“一點像。”
孟煦洲又問:“下半張臉?”
餘藻手機屏幕偶爾亮起,是表弟看到新聞視頻,發現地點和表哥之前給的租房定位一個樣,發了好幾條消息。
餘藻不敢看孟煦洲,嗯了一聲,“你們嘴唇很像。”
孟煦洲的心沉入穀底。
他和孟潮東不熟,這些年母親產業和父親產業依然有合作,哪怕孟煦洲避之不及,也能聽到孟潮東的一些訊息。
混不吝,到處玩,也有傳聞他到國外某些私人島嶼開派對。
孟煦洲不是完全跟隨母親長大的,母親是個工作狂,小時候把她托付給外公外婆。
外公是個科研人員,外婆是一名老師,孟煦洲接受的教育是高道德和對生活的熱愛。
他結合了父母的麵容的優點,卻因為先天的外形顯得氣勢逼人,從小就不是討喜的類型,親戚的小孩也不喜歡和他待在一塊。他跟著外婆養小動物,跟著外公研究雞鴨鵝,甚至有孔雀。
至少在初中之前,孟煦洲生活裡父母占比不高,大部分是長輩,和一個比他年長許多的同母大哥。
那是母親第一段婚姻的孩子,親生父親是外公的學生。
兩個人和平離婚,各自嫁娶,關係依然不錯。
大哥性格酷似母親,愛冒險,喜歡挑戰,很早環遊世界,也結識了相同愛好的伴侶。大哥大嫂的婚姻充斥愛意,結婚都是在一起很久以後才辦的,其中還有大哥為了製作標本錯過了預定的訂婚時間,還是孟煦洲頂上張羅了前半個小時。
那天還是愚人節,很少有夫妻會選擇那天結婚,宣誓白首不離。
孟煦洲認可這樣的愛情,也深諳圈子裡某些人的頑劣和風流,也聽說過某些人欺負沒有還手之力的學生,最後又拿錢打發造成傷害事實的受害者。
孟潮東相貌也算出眾,餘藻和他早就認識,孟煦洲當然聽說過孟潮東的窮追不舍和殷勤。
當年孟父五十歲生日,他回國參加宴會,親眼見證過孟潮東對餘藻的占有欲。
餘藻默許,當時似乎已經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母親還在病重,托付孟煦洲親自回國送禮,孟煦洲更不想來,瞥見那一幕更是心中酸澀。
可是席間餘藻看孟潮東眼神愛得明顯,孟煦洲心知他沒有機會,就離開了。
在他眼裡餘藻弱小、單純、惹人憐愛。
孟潮東得到卻不珍惜。
大概是孟潮東許久不說話,餘藻正想要說話,他住的酒店又到了。
孟煦洲轉移了話題,幫餘藻打包了行李,更沒想到餘藻在這個住所待了兩年,也隻有一個大行李箱的東西。
連孟荳都很驚訝,看了眼餘藻的背包和行李箱,“哥哥,你就這麼點東西呀,我回國都兩個行李箱呢,還有好多玩具沒帶回來,讓叔叔給我托運的。”
餘藻嗯了一聲,“我很少買東西。”
孟荳:“你不喜歡玩具嗎?”
小孩滿眼寫著期待回答喜歡,餘藻也能看懂,“喜歡,隻是要搬家,買多了也沒地方放。”
孟荳:“那我們住在一起,你可以玩我的。”
他不忘提前給餘藻介紹現在住的房子,“不僅有小鵝,還有大孔和小孔,還有水池,好多魚,我住在二層,你要和我一起睡嗎?”
餘藻還沒說話,開車帶人往家裡去的孟煦洲問:“他為什麼要和你睡?”
孟荳點頭,鍋蓋頭一扣一扣:“對哦,你們要結婚了,當然要睡在一起的。”
餘藻看向孟煦洲,不可置信地問:“我們要睡在一起?”
孟煦洲當然想,男人喉結滾動,也知道不能太快,他模棱兩可:“房間你自己選。”
孟荳:“不是說外婆出院會住一層嗎?反正外公要下半年才回來。”
“那餘藻哥哥就是要和你睡的。”
餘藻都快被這睡這個暈砸暈了。
表麵上孟煦洲是他的暗戀對象,實際上他們沒見過幾次,熟悉的陌生人這樣的標簽都無法定義他們的關係。
賀飲剛才還發微信說你倆關係太曖昧了。
太色情了。
前男友哥哥,還好你和孟潮東沒有結婚,不然這成了大伯和弟媳,我在正經網站估計看不到這些。
餘藻沒有說話,孟煦洲餘光掃過,對方麵色泛粉,不知道是局促還是不好意思。
臉上對稱的痣都搖搖晃晃,像是許願後的流星落下,掀起孟煦洲多年壓抑的欲望狂潮。
小朋友絮絮叨叨,孟煦洲說:“你放心,你有單獨的房間不會動的。”
失去父母的孟荳度過了最難熬的時間,之前都是太公太奶哄著他。現在遮掩自己的獨立需求,明麵上邀請餘藻,實際上不想餘藻打擾他的個人空間。
孟煦洲哪裡不知道他的彎繞,點破了小孩還不好意思,對餘藻說:“哥哥,對不起哦,我們還不熟,不能一起睡,但我可以邀請你來我房間下棋。”
餘藻笑了:“好啊,下的什麼棋?”
他和孟荳聊到車停下,孟煦洲小獨棟地段不錯,房齡不短不長,聽孟荳說老早買了,隻是今年才住這邊,之前小孩和太公太奶住在老房子裡。
時間不早了,路上孟煦洲就問過餘藻想吃什麼,餘藻也想不出什麼,孟煦洲就先帶人回來了。
這裡地段優越,外麵也有商場和大型超市,找吃的很容易,放下行李孟煦洲又帶一大一小出門了。
餐廳是孟荳選的,孟煦洲話不多,很多信息可以從孟荳這裡得知。
比如他們回國也才半個多月,孟荳的太奶,也就是孟煦洲的外婆,上周做手術。
外公是在對方手術成功後去科考的,也符合孟煦洲說的沒回國參加孟潮東的婚禮。
兩個大人不怎麼說話,點菜的時候小孩終於說累了,低頭玩自己的兒童手表,和朋友發消息。
餘藻和孟煦洲麵對麵坐,對視氣氛都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