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早知自己兒子頑劣,也早已不抱什麼希望,卻也不想兒子惹上麻煩。
“父親,”方家小郎君縮著身子,顫顫巍巍道,“那皇城衛副使,是個女子!”
“你說什麼?”吏部尚書大驚。
“父親,我不會看錯的,我親眼所見,她頭發散開,分明是個女娘,好多人都看見了。”方家小郎君站了起來,深知自己見了自己不該見的,但在自己父親麵前,那些害怕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然而,這對吏部尚書而言,卻是自己不想知道卻偏偏知道的事情,就是他裝作不知,事情也是瞞不住的,這麻煩顯然是躲不過去的。
吏部尚書對自己兒子道:“看見就看見了,這幾日你先不要出去,等事情解決,你再出門。”
他看著眼前這不成器的人,實在是無可奈何。
“可是父親……這,是不是就是欺君之罪,那副使,可是會被殺頭?”方家小郎君一邊害怕一邊問。
吏部尚書當即怒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父親,孩兒隻是想替父親分憂。”
“一個女子,敢扮男裝參加科考入朝堂,欺騙天子,枉顧律法,此罪,百年未有,明日早朝我自會稟明陛下,以降刑罰,”吏部尚書轉過身,“而你,給我好好在府裡待著。”
說罷,吏部尚書便出了房間,向府外走去。
留下人在房間裡纏著自己的手,一臉害怕和擔心。
“不過女扮男裝,就是這麼重的罪?”
他從房間出去,望向天空,不知為何,竟覺得這天如此陰沉。
-
鬨市歌坊貴人至,百花樓裡百花齊。
這京師權貴最喜歡的地方之一便是百花樓,樂人舞姬齊聚在此,為了滿足世家子弟的愛好,更是從各州府尋人,無論是江南,還是境北,皆能如願,除了這些,最吸引這些人的地方,當屬花高價買來的阿顏乞人。
燕國與阿顏乞戰亂不休,京師對阿顏乞人更少嗤之以鼻,雖說連境北都沒去過,卻喜歡將阿顏乞人踩在腳下,這種風氣更少遍布整個京師。
藤羅從百花樓內走去,台上舞姬搖曳生姿,樂人擺弄樂器,他從一旁的樓梯上快步上去,直奔雅閣。
“這境北王府的人怎麼也來這兒了?”二樓一處角落,洛三娘坐在一邊,剛好能俯瞰整個百花樓,她當即招手,喚了位小廝過來。
“三娘子。”那小廝低著頭道。
“你去查查,今日都來了哪些客人。”洛三娘皺著的眉頭瞬間鬆開,眼底含笑,隨手拿起一塊銀子塞進了小廝手中。
“是。”那小廝離開。
洛三娘自顧自倒了酒後一飲而儘,她來這京師十年,想當年孤苦無依,隻能來這百花樓裡賣藝為生,如今一朝做了主人三年,卻也是日日不能鬆懈。
藤羅不顧耳畔歌聲笑語,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了顧離。
“小王爺,今日宋娘子在人前鬆了頭發,隻怕身份是要藏不住了,我來時還看見吏部尚書去了秦府,隻怕明日早朝宋娘子要被為難。”藤羅坐在一旁,一口氣說完後才給自己倒了茶。
然而,顧離撐著腦袋,絲毫不慌。
藤羅道:“小王爺,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顧離放下胳膊抬起腦袋點了點頭:“是我讓邵生去辦的。”
“也是,”藤羅握著茶杯想了想道,“這樣也好,您和宋娘子總不能一直偷偷摸摸的,是得光明正大些才行,不然,總歸是宋娘子吃虧。”
顧離一巴掌拍在了藤羅腦袋上:“吃什麼虧,一天不知道在想什麼?秦亥有沒有盯住?”
藤羅向後退了退身子,顧離出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疼痛,他摸了摸腦袋道:“盯著呢!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小王爺你讓宋娘子露了身份,秦家會不會出手?”
“世家門閥打壓寒門子弟數年,這一次,隻怕秦亥不得不出手,屆時定有破綻,”顧離道,“境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