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酒入愁腸訴衷情(2 / 2)

他一口氣就乾了半罐,伸出袖管一抹嘴,爽快道:“成。”

“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聳聳肩:“就是想找你喝酒咯。”

他斜睨我一眼,一臉的懷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彆不信,我真的隻是找你喝酒來的。”

“隻帶兩罐來,怎麼夠喝?”

“啊……”我瞧著褚英手中已經見底的一罐,有些為難地說道:“我就隻拿得到兩罐,還是好說歹說騙來的……”

他無可奈何地搖頭,將小指擱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立馬有一隊衛兵從旁邊的練兵場小步跑過來,穿著鑲白邊的鎧甲,應該是正白旗旗下的衛兵。

“大貝勒。”

褚英微微頷首,吩咐他們道:“去我府上,幫我拿幾壇好酒來。”

“是。”

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讓一整隊衛兵幫他拿酒?果然是氣焰囂張的大貝勒。

我呑著口水道:“你……這算不算濫用職權?”

“哈哈……”他大笑幾聲,“正白旗本就歸我管,既然是我的人,幫我跑腿又怎麼不行?”

“你不是管正黃旗的嗎?”我奇怪道。

“原先是,不過現在正黃旗統一由父王掌領,所以隻有將白旗拿給了我。”

在建州,黃旗和白旗,不僅是旗色的不同,更是權利管轄的不同。□□哈赤所設的四旗,為黃旗、白旗、紅旗、藍旗。稱為正黃、正白、正紅、正藍。四色旗顏色的不同,代表編製和地位的不同,正黃為最高位的旗色,接下來才是正白。□□哈赤奪了褚英的正黃旗,換給他正白旗……這是不是意味著,□□哈赤正在無形間削弱褚英的權利?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證明□□哈赤對褚英……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給你降了一旗,你不氣嗎?”

褚英又開了一罐酒,笑著道:“我當我的大貝勒,管我的鐵騎,打我的仗,有什麼好氣的?”

“嘴硬!”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以褚英爭強好勝的性格,還有他長期以來對□□哈赤的怨念,怎麼可能不生氣?他心裡肯定氣得快炸了,隻是他麵上非要表現出不屑來。

“那你呢,你氣嗎?”

“氣什麼。”

“在老八那兒委曲求全,至今也沒得到個名分,你氣嗎?”

我白他一眼,看來最近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功力真是長進不少。

“不氣。”

“嗬,你還不是一樣嘴硬。”

我從他手上搶過酒罐來,學著他的模樣灌了兩大口下去,燒酒入肚,從喉嚨一路辣到底,倒是真的爽快。

這酒辣得我齜牙咧嘴,我擦擦嘴,將酒罐遞給他,冷言冷語道:“是啊,多虧了你使壞。”

他眉毛一揚,不無訝異道:“你知道了?”

“嗬……這城裡,哪有秘密?”

酒真的是好東西,好多話,不接著這點酒勁,有可能磨嘰上一輩子都說不出來。

“我隻是很奇怪,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來這一手……”

“我何時說過不喜歡你?”

“你何時說過喜歡我?”

褚英恍然失神,最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承認,我不想讓老八那麼輕易得到你。”

他將酒罐端到我麵前,我默契地接過去,又是連灌幾口,歪著頭喃喃:“這又是什麼理論?”

“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有愧於你,即使有朝一日他移情彆戀,這份愧疚也不會讓他好受……對男人來說,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去珍惜。誰又能保證,這世間有不變的感情?”

我吐吐舌頭,“婆婆媽媽,都快不像你了。”

“隻是趁現在,我還能幫你一些。日後……你能依賴的人隻會越來越少。”

不知為何,我總覺褚英今天深沉不少,話中帶話,讓我猜不明白。

“你就想撒手不管了?”

“是啊,你這個拖油瓶,成日都在給我找麻煩。太累人了。”

“你——”

我作勢要拿酒罐裡的酒澆他,後來一想,這些可都是上好的燒酒啊,糟蹋了實在可惜……誰知他竟沒有閃躲,而是箍住我的雙臂,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箏箏,我喜歡過你。”

我整個人如遭電擊般僵住,手中的酒罐“啪”地摔在了地上。

“你不需要困擾,不需要為難。”他徐徐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樣,“我怕有些話再不說,再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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