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靈光一閃,問道:“小範,你家祖上……有沒有出過什麼名人?”
“有啊,最出名的應該是範仲淹了吧。到了清初,還出過首輔大學士,不過到了清末就沒落了。”
原來如此……範宏升,他是範文程的後人,所以葉君坤才會這樣提攜他。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我短暫地失神之後,馬上說道:“小範,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實驗吧。”
範宏升還是提醒了一句:“一會兒通電之後,你可能會和上次一樣進入短暫休克,甚至更嚴重……你真的確定要做嗎?”
“我確定。”
除了回去,回到他身邊,我彆無他求……
“好吧。”
我平躺在沙發上,範宏升帶上了隔絕導體的橡膠手套。正在這時,王銳推門而入。
隻見他下定了決心般說道:“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一個更安全的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在催眠狀態下,對你進行實驗。這樣我就能和你的意識進行交流,一旦電流超過了你的承受負荷,我還能及時喚醒你!”
“謝謝你!王銳。”
“不用謝我。我這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閉上眼睛,腦海裡專注地想著他的臉,還有這十五年來我們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再次地沉入了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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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這軍營之中,莫不是真有女鬼?”
皇太極神色凝重,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愈發舊了的羊皮地圖,“難不成七哥真信這些牛鬼蛇神之說?”
“並非我信有鬼,自從發兵科爾沁後,連著幾日都有人上報,營中有靈異之事。夜有篝火,河邊有白衣女子身影,有士兵覺疑上前,那身影又突然消失,猶如鬼魅。凡親眼見此情景之人,都大呼見到鬼怪了,幾日下來,可謂是鬨得人心惶惶。”
阿巴泰又飲下一大口酒,往邊上的臥榻上一躺,悠悠道:“若非女鬼所為……”
“隻怕不是女鬼,而是女人罷。”
皇太極淡淡開口,見對方已然就枕而眠,便收起羊皮圖,將貂皮襖子覆在阿巴泰肩頭,踱步出了帳子。他仍身著白日行軍所穿的白色鎧甲,其實這些甲胄皆乃重鐵鑄造,足足有十多斤沉,他穿了一整天了卻也絲毫不覺疲乏。
此時已是二更,各營的燈火都滅了,唯剩幾名守兵仍分守在駐地各處。他卻仍是隻身一人,走到了河邊來,看一看這滿天繁星。這麼些年來,早已成了習慣。就連阿巴泰都打趣他道,仿佛這天上真的住著一位嫦娥仙子,你要每夜來同她幽會一般。
沒有人知道,他並不是在等什麼嫦娥仙子,隻是一晚不來看看這辰星,他便夜不能寐。沒有這繁星與他作伴,或許他也支撐不到今日。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卻獨獨少了佳人作陪。
他一聲歎息,正準備轉身回營,卻見不遠處有暗暗的火光。
那火光的顏色倒不像是守兵所生的篝火,散著些青藍。心下想起近來軍中關於女鬼的傳聞,正好,他便親自會會那女鬼,看看她的真麵目。
駐營之地選在在河邊,有一片蘆葦叢,他穿過營地到離河岸不遠處,果然見一白衣女子,長發如瀑散開,黑如夜色,白綢羽衣有一角沾了水漬,腳邊擺著一盞河燈。
腳下的步子不禁加快,踩在碎石殘葉上發出窸窣的聲響,那白衣女子似是察覺到什麼,身子緩緩轉了過來。那容貌在如霜月色的映襯下,竟真有幾分美得不似凡人,一襲輕紗般的白衫,眉目如畫,一雙眸子如有攝人魂魄的魔力,眼神清澈如一泓清泉,像是望進了他心裡一般。隻隔著不過十米的距離,卻似身在霧中飄在雲間,隻因這淡淡又疏離的一回眸,便令他挪不動步子。
“是何人?”
此話一出,像是驚嚇到了她一般,那女子的身影開始朦朧起來,皇太極心頭一震,立即三步兩步上前,卻還是晚了一步,唯有一縷白綢的觸覺殘留在手中。
環繞四周,並無那女子的身影,原本那盞透著藍光的河燈也隻剩殘燈擺在他的腳邊。
這等怪異亂神之事,他還是第一次遇上。他蹲下身去,近距離地瞅著那盞殘燈,左右端詳了一番,而後淡淡一笑。
皇太極將河燈的殘骸收起,如獲至寶般放入自己的衣裳之中,隨後又在河岸靜靜佇立了片刻,對著不遠處的燈火吟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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