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前度劉郎一(1 / 2)

夜幕下的四貝勒府,是吳克善的餞行宴。

哲哲是主,和皇太極一同坐在上席,著一身品月色的鍛繡花蝶夾褂,精心梳妝了一番。

吳克善和布木布泰坐在左席,海蘭珠則獨自一人坐在右席。

開宴的時刻已經過了,豪格才匆匆趕來,還是一身戎服,也沒來得及換。

“下回可要守時。”皇太極提醒了一句。

豪格謹慎地答:“是。”隨後去往右席,在海蘭珠身旁的位置上坐下來。

海蘭珠表明是波瀾不驚,卻在桌子底下,用腳踹了踹豪格。

他馬上明白過來,將雙袖挨在桌下,然後偷偷地將那串玉墜遞到了她手中。

早上她特地囑咐過豪格,去文館將這串玉墜子偷來給他,沒想到他動作還真是麻利。

“今日隻是家宴,沒有外人,都不必拘泥,來——吳克善,我先敬你一杯,這是你第一次來金國,我卻有軍務在身,沒能儘地主之誼,實在有愧。”

“唉,四貝勒言重了,如今金國正是國力昌盛、蓄勢待發之時,我區區一個娘家的客人,哪裡有四貝勒征伐明地來得要緊,言重了——”

吳克善不敢有推辭,一飲而儘。

緊接著豪格也識大體地站起來,“雖然我不知是該稱呼表兄,還是舅舅為好,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我也敬你一杯。”

“大阿哥才貌不凡,日後定會成大器!”

這樣你來我往幾輪敬酒,海蘭珠皆是充耳不滿,忙著低頭吃菜。滿桌的山珍海味,大魚大肉,她吃的有些發膩,順手就拿起酒盞要飲。

豪格挨著她近,見狀連忙奪下了她手中的酒盞,“這可是酒!”說著遞給後頭的奴才,“去換茶水來——”

“喔……”

她擱下筷子,趴在桌子上發呆。

等那奴才換來了茶水,豪格也沒有直接遞給她,撂在一旁道:“還燙。”

哲哲笑著恭維道:“大阿哥可真是細心。”

豪格笑而不語。

哲哲又捎帶了一句,“你跟我這侄女年紀相仿,應是會有些話題聊的。”

皇太極突然冷言對豪格說道:“讓你去校場練兵,進展如何了?”

“阿瑪放心,我一天都沒落下過。”

“那我怎麼聽顏紮氏說,你每日都趕在午時之前,換了戎裝出府,都去做了什麼?”

“有時去見了範學士、有時去拜訪了幾位堂兄。”

“看看這東京城裡,有幾個根正苗紅的阿哥像你這樣整日廝混,遊手好閒的?”

皇太極擺出訓斥的口吻來,坐席上的人都不敢喘大氣。

海蘭珠悄悄地端過茶盞來,淺啜了一口茶,入口還是滾燙的,嗆得她手一抖,將那茶盞摔在了地上。

“咳、咳……”

豪格正要去安撫她,卻被皇太極瞪了一眼,手懸在半空,動彈不得。

“去上涼水來——”

皇太極吩咐奴才端了涼水給她,她一連吞了好幾口,才緩過勁兒來。

吳克善見狀,向皇太極請罪道:“我這個妹妹,多有冒失,給四貝勒添麻煩了。”

海蘭珠咂嘴,“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海蘭珠,阿哈明天就走了,你可淨是讓人不省心。”

“吳克善,不要再責備她了,咱們喝酒吧!”

皇太極不放心地又朝右席望去,隻見她混若無事地在朝豪格做鬼臉,二人嬉笑有佳。方才出於私心,才教訓過了豪格,她那摔了茶盞得舉動,分明是在維護他。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是有幾分不悅。

酒足飯飽後,豪格先行告辭,哲哲因身懷六甲,皇太極便送她回去休息了。唯留布木布泰和海蘭珠依依不舍地跟吳克善告彆。

布木布泰哭成了個淚人,連話都說不清楚,海蘭珠倒是難得的乖戾,也不哭不鬨,隻是在一旁輕聲安慰她。

“我走了之後,你可不許還像個小孩兒一樣,再哭哭啼啼。這裡是金國,你的夫婿可是金國的四貝勒,哭成個怨婦,還怎麼能討得他歡心?你忘了阿布囑咐過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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