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第二日便打算回長安的長樂等人,因為李治要多停留幾天的決定,從而全都留了下來。
這幾日長樂、豫章,甚至是包括謝遠懷都很好奇,李治是怎麼知道石頭被燒之後,再用水潑之,就會變的特彆脆弱的呢?
畢竟,這樣子的事情,連陵令崔英、太常寺少卿薑確等諸多官員都不曉得。
也是這兩日長樂等人的追問,讓李治在巡視昭陵時,忽然有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那就是石灰。
那麼既然有了石灰這樣的大膽想法,所以是不是可以更為大膽一些?
水泥!
但想到此處的李治卻是犯難了。
他其實很不清楚這玩意兒應該怎麼做,隻是聽說過很多很多而已。
謝遠懷這幾日在李治身邊的時間,甚至要比王相和、薑楠的時間還要多。
尤其是那天從昭陵山上下來後,李治還親自給他找了太醫包紮額頭。
這讓謝遠懷感動的稀裡嘩啦,甚至是生出了甘為晉王拋頭顱灑熱血的忠心。
這一日,再次巡視過昭陵後,李治帶著謝遠懷滿身灰塵的再次回到了醴泉縣驛館。
謝遠懷也是自那天祭奠長孫皇後後,唯一一個留在李治身邊的朝堂官員。
就是官品有些低,三十而立的年紀,才正九品上。
長樂命人給二人送來了食物,李明達、李清立刻高興的圍到了李治身邊。
大半天時間沒見李治,尤其是還在皇宮外,對於兩個小家夥而言,這大半天的時間可謂是度日如年。
“九哥,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李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明顯,這裡再好還是不及皇宮,何況她也想暴君老李了。
“明天,明天咱們就回去。”李治拍了拍李清的小腦袋。
雖然長樂她們的年紀較李治要大幾歲,但前幾日既然決定一同留下。
那麼在一些事情上,就得聽李誌的安排。
李治這個嫡三子,在嫡老大、嫡老二不在的情況下,自然就是她們眾人的主心骨。
所以李治說完後,旁邊的長樂跟豫章,也是重重鬆了一口氣。
前些時日被老李留在了宮中,而後又來到昭陵祭奠母後,這前後算算時間,已經快要過去小半個月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兩女都已經嫁人了。
雖然貴為大唐公主,但也不能天天不在家,跟沒成親似的。
驛館這幾日為李治收拾出來的書房內,謝遠懷幫著李治收拾東西。
寫寫畫畫的東西委實是不少,大部分謝遠懷也看不懂,可他還是覺得晉王絕對是個天才。
尤其是這幾日接觸下來後,他發現晉王不光對修建昭陵的弊端有著深刻見解。
同樣,在差遣、調用那些工匠方麵,也有著獨樹一幟的才華。
隻是晉王年幼,加上自己隻是太常寺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員,兩人加起來終究還是不夠份量。
明明知道那本工匠名冊有鬼,可若是想要刨根問底、查清事實,還是遇到了他們難以解決的阻力。
但好在晉王明事理、心胸大度,並沒有跟陵令崔英、縣令常和等人計較。
厚厚兩摞李治這幾日書寫的紙張,都已經被謝遠懷井井有條的打理好,準備明日帶回宮。
“謝太祝。”
李治看了看那方自己用了幾日的硯台,感覺也沒啥珍貴的,那就不占驛館的便宜,不打包帶回皇宮了。
“晉王,您吩咐。”謝遠懷停下手裡的活,神情很專注。
“這些時日就辛苦你一些,還留在這驛館,每天依舊像咱倆這幾日一般走一圈就行。”
謝遠懷想了下,便痛快的點頭道:“是,晉王放心,我保證絕不會少走一步的。”
李治年少老成的歎了口氣,走到謝遠懷跟前,但身高不夠,隻好一蹦坐在了桌麵上。
“既然把你留在這裡,用意就不用我說了,自然也就不用過多叮囑了。我相信你。”
李治看著神情認真的謝遠懷,想了想後,道:“但是你得記住我的話,在我下次沒有過來前,你在昭陵隻能看不能說,更不能與誰起衝突。一定要記住,你謝遠懷隻是我的一雙眼睛,不是我的嘴巴,明白嗎?”
謝遠懷嗯嗯的點著頭,神情堅定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最後說道:“晉王放心吧,我明白了,我隻是晉王的眼睛,看到什麼記下來就是了,等晉王下次來時告知晉王。”
“好,就是這樣。多謝!”李治跳下桌子,拍了下謝遠懷的胸口。
謝遠懷再次堅定的點著頭,也不知從這幾日的哪一天起,謝遠懷不知不覺間,完全忽視了李治年紀上的差距,每次談話都仿佛跟同齡人在談話般。
而此時的長安魏王府裡,魏王妃閻婉,輕輕推開門,見李泰沒有啥反應後,才輕輕的走了進去。
李泰放下手裡的書,看著神情有些凝重的閻婉,溫柔道:“可是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