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疼不疼。”小哥倆一左一右地坐在小振業的身邊,懂事大眼晴盯著小振業綁著紗布的手,小振業搖頭表示不疼,可懂事明顯不信,大眼睛裡水汽微湧。 “男子漢,不疼。”聽話拍了拍懂事的肩膀,想了想,又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小振業的腿,“不過你是小孩子,可是疼。” “不疼。”小振業挺了挺胸脯,“我是哥哥。” “好吧好吧。”聽話一臉無奈,一臉你受傷了,我讓著你的表情。 他有些怨念地看了看正跟楊衛紅說話的婁燕妮,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不把他生成哥哥,雖然他是懂事的哥哥,但是卻是振業的弟弟,他想當所有人的哥哥。 三個小的湊在一起唧唧咕咕,楊衛紅在跟婁燕妮道謝,要不是婁燕妮幫忙,夫妻倆真的差點山窮水儘,原本她們是打算退了房子,拿押金去交醫藥費的,如果還不夠,她男人準備去找老板支工資,隻是支不支得到,還得兩說。 婁燕妮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小振業現在雖然已經出院,但後續還有治療,還要花不少錢,婁燕妮也完全沒有催還錢的意思,這是楊衛紅最感激的地方。 楊衛紅的男人早就辭去了去年的臨時工,找了份錢更多,但是更累的體力活,沒辦法,孩子的醫藥費,一家的生活費費,還有欠婁燕妮的錢,都是壓在身上的擔子。 “不過我們現在日子輕鬆了許多。”楊衛紅笑,把買來的奶糖給三小隻分了,放在以前她哪裡舍得買這麼貴的奶糖,當然現在也不太舍得,但是孩子眼巴巴地想吃,她就狠狠心買了。 以前就是想買,也沒錢買,她們兩口子掙的錢,除了自己花銷外,還要寄一部分回老家去,日子過得並不容易,但是現在,楊衛紅再不打算寄錢回去了,一分也不寄!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現在公婆還是勞力,等到以後老了,動不了了,她男人要是寄點贍養費她不攔著,要是有病有痛的,醫藥費跟老家那些人攤,她也沒意見。 但是現在彆想她掏一分錢,去養那一大家子白眼兒狼。 老家人一開口,就是她是大學生,學校有津貼,她男人現在在大城市裡掙大錢,理當幫扶著老家的兄妹姊妹。 她是考上大學了,但是這是她靠自己努力考上的,她要是稍微沒良心一點,早該跟著彆的知青一樣,離婚走人了,可是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對她好的男人,才會甘願留下,也從來沒在家裡擺過任何架子。 那天她要是不去洗碗,而是看著孩子,孩子也不會受這種罪,這一點楊衛紅很後悔,也很自責。 至於她男人,確實是在大城市裡找了活乾,但是他沒有什麼文化,也沒有什麼太拿得出手的手藝,能做的就是些錢少的活,或者苦力活,掙錢也不容易,偏生老家老幫人,總以為她們跳出了家門似的,但凡有一丁點事,就來信要錢。 要錢也就算了,楊衛紅夫妻都孝順,也一直認為該幫著家裡人,但是關鍵時刻看出人心,孩子奶奶那一擋,算是徹底寒了他們夫妻的心。 同樣是孫子,怎麼就你護著這個,不能順手推那個一把?事後還攔著不讓上醫院,光想想楊衛紅就生氣。 那邊也心虛,到現在也不敢來信問問,當然就算來信,楊衛紅也不打算管了,她男人要是管,那這個家就散了算了,她一個人帶著兒子也能活。 婁燕妮勸了她幾句,楊衛紅也不想再提這些糟心事,轉而談起開早點攤子的事來,兩人商量了一陣,準備下周就把早餐攤子給開起來,楊衛紅還是想在婁燕妮那裡乾活,掙點錢給小振業改善改善夥食也是行的。 養孩子就是操心的活,婁燕妮看著自家的兩個,也是各種擔心,生怕他們會受到丁點傷害,婁燕妮想著,趁著現在有這個條件,多攢點錢在手裡,萬一有個什麼事,也不至於抓瞎,手裡有錢總歸是沒有錯的。 她比楊衛紅好一些,她有哥哥姐姐可以靠,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誰有都不如自己有,這個道理婁燕妮很明白。 從楊衛紅這裡出來後,婁燕妮就在門口遇到了劉彬和他媳婦,劉彬這趟來,是想問問婁燕妮需不需要人幫忙,他媳婦雖然是城市戶口,不過學曆不高,家裡也沒有職給她頂。 水泥廠那邊真要安排個臨時工進去,雖然難,但是等著機會說不定能弄進去,但是水泥廠那邊的環境不好,都是大老爺們,女同誌都是坐辦公室的,他媳婦這水平,進辦公室是完全不可能的,劉彬直接斷了這個念想。 去年韓凜走後,婁燕妮的肉醬產量就下降了不少,劉彬肯定是不能拋下鐵飯碗乾雜活的,隻能減產量,現在他媳婦能來幫著乾活,婁燕妮能輕鬆點,他們也能多掙點。 手裡有錢是真不慌,劉彬這回結婚,兩家條件都一般,除了劉彬自己攢錢攢票買了兩年的大金鹿,彆的大件全沒有,婚禮辦得也簡單,但是租房子置辦物件,一點沒向兩家長輩伸手不說,還能有閒錢給他媳婦買雪花膏和零嘴,內裡的實惠隻有他們兩口子知道。 “姐,咱們那肉醬的活,讓我媳婦負責準備材料吧,你隻要負責做就行。”劉彬看著婁燕妮,盼著她點頭。 其實那個肉醬的活特彆容易,隻要是常做飯的,上手就能做,頭一兩次把握不好量和鹹淡,多做幾次就行了。 婁燕妮想了想,“你帶著你媳婦自己做了試試看,要是有不會的地方,再來問我。” 這事婁燕妮仔細考慮過,她要做肉醬也挺多就做到今年隨軍前了,到時候這肉醬的生意說不定就得斷,這兩年劉彬挺照顧她們母子三個的,她本意就是想培養他自己乾,現在他結婚娶了媳婦,就更方便了。 劉彬忙擺手,“彆彆彆,姐,他們就相信你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