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憑什麼(1 / 2)

半島野 杯一安 6639 字 2024-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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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包隻是猜測,就像她一開始猜測桌上的信封是一個道理。

老先生的情懷是能從遺物中探知到的,比如是全家福上,搭在兒子肩膀的那雙手,又或者是藏在暗格裡的日記本。

裴溪沒有翻開看。

包括那些堆疊起來的感謝信。

她隻是看到空白筆記本的某一頁記下了關於這些孩子的未來。

老先生資助過很多學生,有的上了好大學有了一份好工作,有的則是考得不算太好,一份工作做幾年又回了老家匆匆嫁人。

還有的他們留在了某個城市,三點一線,平靜寡淡。

會對自己做得每件事有記載的人,怎麼也不太像會被人騙,自己珍藏的東西在眼皮子被掉包?

這個問題實屬太過離譜。

老爺子臨終前東西不可能丟,這點二人毋庸置疑。

裴溪彼時想到了那封邀請信,七十二歲的第一場婚禮,第一眼真的讓人詫異,多看上幾遍反倒是覺得有種溫馨感。

但這並不是其中的關鍵詞,關鍵詞應該是那座正在修複的瓷窯遺址。

裴溪將這件事兒說給了許默,他反應較大,之前的事情落了後遺症。

“他們不會訛上我們吧?”

許默靠著門框的左肩霎時彈開。

北海正式開始向晴朗行駛,見不著蒙蒙細雨了,天氣一燥花也失了顏色。

裴溪正給門前的那盆花澆水,手背上沾了水漬。

她甩了甩手,轉身往裡邊走:“不會,跟我們沒關係。”

許默跟上:“證書是對的,隻有東西被掉包了,哪有這等怪事?”

對啊,沒有這樣的怪事。

“你覺得是在老先生去世前丟的,還是去世後?”

“肯定是去世後啊,去世前他這麼寶貝的東西怎麼可能丟。”許默接過她遞來的水壺。

許默猜測的不無道理。

裴溪衝洗著手心,在乾毛巾上蹭了兩下,她站在靠窗的地方點著手機屏幕。

站在工作台前的南景道:“像老教授這樣的人家裡藏品太多,被掉包個一兩件也不會注意到,但誰能進他們家把東西偷了?不管是去世前後,說白了都是家賊。”

南景是半島堂的一員,談起緣分這個東西,她們像是在北海繞了一圈迷宮後來在同個交點相彙。

裴溪剛畢業那會兒在雜誌社編輯部乾過,從麵試到入職都很順利,暢通無阻倒是沒體驗過找工作的痛苦。

但後來她才知道,這些不過源自於有媽媽在背後幫了一把,也成了她下定決定辭職的導火索。

她到現在還記得,南景那時候在雜誌社做實習生,搬東西、寄快遞、買下午茶、拿外賣,什麼事情都落在了實習生頭上。

雜誌社這種地方出現的勾心鬥角也不少,南景在公司像是跑龍套的,可有可無的角色後來便成了某些人往上攀爬的墊腳石。

裴溪也沒想到,她們會再湊到一塊兒做事。

畢竟當時她和南景沒有好到後來還會聯係的地步,最多就是拿外賣撞麵抿笑算打招呼。

後來撞見,還是在她工作室開業後,第十三個單子在北環路那頭。

未開業的商場廁所裡邊,一個女生自殺了,警方取證後她做特殊現場清理。

南景正好在那兒上班,就在客服台接聽電話。那天臨時接到的單子,所以做現場清理時她一個人去的。

對於這種事情,很多人是避之不及的,沒有開業的商場影響也很大。

她跟南景撞見時,還是南景先開口打的招呼。

南景當時問:“需不需要我幫你?”

裴溪愣了一下:“不用。”

那股味道是很難聞的,南景用紙巾擋著鼻尖,站在公廁外邊。

裴溪朝著邊上斜了斜腦袋:“你要上廁所的話,那邊的隔間是乾淨的。”

那桶消毒水很重,裴溪提著費勁。

她以為南景會繞開她,但對方沒有,反而是幫著她將桶提到了隔間,順著蹲廁漩渦灌了下去。

她們就是這樣有的聯係,晚上,她請南景吃了一頓燒烤。

一來二去兩個人多聚了幾場,多吃了幾家有名的餐廳。

再後來,半島堂接到快三十單時,南景離職了,原因是商場開業後效益並不好,工資下調已經撐不住她在北環路租房。

那天晚上都喝了點酒,酒精混著北海的晚風灌進腦子裡。

裴溪說:“你來幫我吧。”

這句話,讓她們湊到了一起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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