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翰咳嗽了乾嘔了好半天,聲音嘶啞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予章淡聲吩咐:“繼續。”
保鏢立馬繼續往他嘴巴裡灌頭發水。
沈星瑜對這個鄒翰印象不太好。
有好幾次她去拿道具,他都很敷衍。
有時候道具壞了,他還明裡暗裡地責備她,搞得好像是她弄壞似的。
現在看見他被折磨逼供,她其實是沒有同情的。
但又覺得,這種可怕的場景,她是不是該表現得柔軟一點,才能刷分?
於是她害怕地說:“老公,彆這樣……”
顧予章緊了緊手,摟得更緊了些:“沒事兒,這次不做絕一點,以後他還欺負你。”
他嘴上溫柔安慰,進度條卻掉了一格。
沈星瑜便知道自己演錯了。
他不喜歡逆來順受、為害過自己的人求情的小白花。
她立即換個表演思路,掃向鄒翰,笑得冷豔:“灌頭發水,他回去使勁漱漱口就沒了,還是灌他馬桶水吧,消毒劑清清腸胃。”
說完再一看,他的好感度果然又漲回了32。
沈星瑜心中了然。
果然他還是更喜歡有仇報仇的黑蓮花。
她想了想,默默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軟件。
顧予章吩咐那兩個保鏢:“按夫人說的做。”
保鏢立馬把鄒翰抓起來,扣住他的後腦勺,要往馬桶裡按。
這可是基地公廁,可沒有人天天打掃。
鄒翰看著馬桶上那一圈惡心的汙漬,嚇得趕緊說:“我承認!我承認!”
兩個保鏢回頭請示顧予章。
見他輕輕點了點頭,他們這才停手。
鄒翰跌坐在地上,難受地往外吐了幾根頭發,才能好好說話。
“我確實鬆了繩索,但真的不是沈夢言小姐吩咐的,是我自己看她都被……”
他緊張地看了沈星瑜一眼,又趕緊低下頭,“被替身給欺負哭了,我自己想幫她出口氣,我才這麼做的。”
沈星瑜冷笑:“誰欺負她了?是她自己臟活兒累活兒都不願意做,我最近幾天的每一場戲,都是導演副導演給我安排的,我可沒算計過她什麼。”
鄒翰撇撇嘴,小聲嘀咕:“你是姐姐,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嗎!”
這話一出,沈星瑜的目光瞬間暗沉下來。
從小到大,她最厭惡聽見這句話了。
顧予章察覺到她身上的氣壓冷了許多,他忽然力道極重地踹了鄒翰一腳。
鄒翰腦袋重重磕在馬桶邊上,發出很大的碰撞聲。
他放在沈星瑜腰間的手緊了緊力道,無聲地給她依靠。
沈星瑜的好感度又漲了一點,16了。
她低下頭,點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保存錄音,刪除前後不重要的部分,發給導演。
發完,朝鄒翰揚了揚手機:“剛才你承認害我的那段,我錄音了,發給導演。”
鄒翰一愣,終於開始害怕了,顧不上腦袋上的痛,一臉後悔:“不要啊,那我就沒工作了……我還要養家糊口,求求你撤回……”
沈星瑜淡笑:“你為了給沈夢言出頭,都敢害演員了,今天我要是真的被砸出人命,你覺得劇組還能順利殺青嗎?那其他人不都被你害得沒工作了?”
說完這話,她發現顧予章的好感度升到33了。
他果然很喜歡看她支棱起來的樣子的。
挺好,她不想當小白花很久了。
她懶得再繼續待在這兒,抬起手輕輕掩住紅唇:“老公,我們回家吧,臭死了。”
“行。”
顧予章牽起她,二人十指緊扣,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