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吧?”
“這個課平時分占得比例那麼高,沒了,那和宣布直接掛科有什麼區彆?!”
回到宿舍,聽說了這個噩耗的吳寶才一肚子的怨言,把手邊的易拉罐扒拉到地上,“有病吧?突然搞什麼簽到。你們都去了,也不知道提醒我一聲。”
說實話,對這個簽到方式最沒資格抱怨的人就是吳寶才。真正倒黴的是恰好逃了這一次課的,而吳寶才是基本沒到過教室,完全不虧。
可吳寶才絕不接受,怒火要從嗓子眼裡噴出來,“你們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讓我掛科對不對?心真臟!”
張徹必不可能受這個氣,一拍桌子,“我就是故意不提醒你又怎麼樣?你誰啊?以為自己多受歡迎嗎?討人嫌的玩意兒,掛科了也是活該。”
顧晚舟糾正一點,“不是直接掛科,要是最後能考到85分以上,最後成績是能合格的。”
趙穀把腳邊的易拉罐踢回去,完全不慣著,“吳寶才你少發神經。”
吳寶才氣得發抖,“你們三個排擠我一個,真是不要臉!以後你們彆想從我這裡得到一點好處了。”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抱著電腦上床,鍵盤敲得震天響。
顧晚舟鬱瘁,從小到大除了他爸,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不好相處的人。
關鍵還是要朝夕相處四年的舍友。
“彆搭理他。”張徹白眼翻到天上去,“真把自己當人物了,還好處,彆主動給我們找麻煩我都偷著樂了。”
*
宿舍氛圍不可避免的惡劣起來,吳寶才為了發泄不滿和怨氣,做什麼事都摔摔打打的惹人心煩。對於顧晚舟而言,去林家做家教倒成了放鬆的環節,最幸運的是,大概率能碰上同樣沒課的林霽。
顧晚舟在公交車上找到座位。
林:我已經見到臨臨了。
林:顧老師打算什麼時候到呀?
一碗粥:很快,已經上車啦。
那就是大概半小時後到。
林霽按照以往經驗估算了時間,將落地窗的窗簾拉開一部分,又調整了一下桌上鮮花的拜訪角度,最後特意換上了一件寬鬆白襯衫坐在琴凳上。
嗯,他現在再練習一遍。
“臨臨,待會兒門鈴響了,你過去開門,知道了嗎?”
林臨看他哥哥忙活了半天,點頭:“知道了。”他知道哥哥正在乾什麼。聽說老師要來家訪的時候他也會這樣做,故意等著老師快來的時間做作業,這樣就會被誇了。看來哥哥很想被誇。
一切都如林霽所料。
提前到達的顧晚舟看見了他彈鋼琴的樣子,進行了誇獎,說他厲害,還說他像是童話中才會出現的王子一樣……如果沒有提起“簡文”這個名字,應該是個完美的下午才對。
林霽抽了抽嘴角,努力做好表情管理,但是失敗了,他直直地盯著麵前的人,“什麼?”
他梳理了一下剛才顧晚舟說的內容,滿是不敢置信,“明天下午家教結束後你要去看簡文的演出,問我會不會去?”
這反應不太對。顧晚舟眨眨眼睛,弱弱地,“不可以問嗎?”
他分析了一下原因,得出結論,“簡學長還沒來得及和學長說他在我們學校有演出嗎?”本來應該簡學長來邀請的,被他提前預告了,所以學長心裡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合情合理。
顧晚舟垂眼,“我去喂貓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簡學長,學長說擔心沒人去,所以才……”
林霽抬手打斷,扶額道:“等等。晚舟,等我想一下。”
所以,那個可愛又善良,和貓貓一樣的學弟是他的晚舟?
好好好。
簡文那個狗東西看上的人,居然是他的晚舟?!
艸。
林霽嘴角的弧度早已消失,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凝。他一字一頓地給出第一個問題的回複:“我不去。”每個字都硬邦邦的,掉在地上像是能砸出窟窿。
顧晚舟還是第一次聽到林霽這個語氣、這種聲線,怔愣片刻,“好的。”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下意識地想要岔開話題,視線搜尋小豆丁的下落,找到後立刻朝書房方向走出一步,“臨臨,我們去上課吧。”
下一秒手腕便被抓住了。
顧晚舟偏過頭,與一雙翻湧著墨色的鳳眸對視。
林霽抿了抿唇,自上而下地注視著眼前人,聲線染上艱澀,“你很想去嗎?”
顧晚舟實話實說:“也沒有,但簡學長說……”
“他騙你的。”林霽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任誰也能察覺出他的情緒惡劣,言語間隱隱的焦躁,“他的鋼琴演出一直都是座無虛席,從來不用擔心沒人看。”
“……這樣啊。”顧晚舟不是很在乎自己有沒有被騙,而是嘗試著把手腕拯救出來,胳膊用了用力,結果林霽的手動都沒動一下。
他放棄,低聲道:“那我就不去了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