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風滿樓(2 / 2)

明明被傘遮住,也叫人覺得熠熠生輝。

“有個詞,叫作麵如冠玉。形容他剛剛好。”周懷溪如是道。她把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等摸到那根極細極雅的素銀手鐲,才不再動。

雲祈平靜地道:“又不是第一次見。”

她們沒刻意壓低聲音,司愉青聽到了,輕輕笑了一下。

按道理來說他的笑應該是叫人如沐春風的。但周懷溪隻覺得此時此景下,他這笑容瘮人得慌。

司愉青微微一禮,語氣溫和:“神女閣下,大師姐。原本我隻是路過,不是有意打擾。但我既然看見了,那就不能袖手旁觀。”

話音剛落,他走上前了兩步,停在了梁若景的屍體旁,視線卻一直落在了周懷溪身上。

二人對視許久,麵前少年默默將手中那把傘往前遞。

周懷溪不明所以:“……做什麼?”

司愉青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天,道:“下雨了。”

“……”

降妖除魔下山遊曆時常下雨,總不能打妖怪的時候還撐著把傘。

周懷溪早已習慣淋雨,更何況是這種江南的毛毛細雨,於是婉言拒絕道:“多謝,但是我不太需要,還是你自己撐吧。”

大概是他們音修除妖時都坐在一旁彈琴奏簫,常怕管弦絲竹浸了水無法發聲。

能理解。

司愉青沒把手收回去,道:“雨雖小,但這種針一樣的雨打在臉上不舒服,我怕淋著師姐。”

他說得認真,像是真覺得雨能讓人感到疼痛一般。

周懷溪暗暗想著大概是少年人麵皮薄,不好意思讓師姐和神女這樣的長輩淋雨而自己獨獨撐傘,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司愉青笑了笑:“沒關係。”

周懷溪拿到傘後往雲祈那邊靠了一步。頭頂的雨忽然消失,雲祈想說些什麼,但終是抿唇不語,用手抵著下巴略微思考後,拿出了同悲劍。

周懷溪麵上不動聲色,手指卻繞著銀鐲將其取下。

那銀鐲忽然化作一柄長劍留滯在空中,須臾又回到了她的手上。那劍上隱隱有潺潺的溪水流過,如眉如山,清雅彆致,劍如其名“遠山紫”。

不清楚司愉青要做什麼,他看上去並無憤懣不平之色,也不像是要同她們講道理的樣子,但總歸是不能坐以待斃。

周懷溪心想,她們兩個人對付一個琴修還要用劍,會不會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要不要把劍收回鞘好顯得公平些?

畢竟司愉青也沒拿樂器八音。

隻不過想歸想,她是不會這麼做的。往旁邊看看,雲祈也沒有要收劍回鞘的意思。

二人如弓箭上膛,蓄勢待發。

然而,下一刻司愉青卻沒有如她們想象中的從乾坤袋裡拿出古琴。

他俯下身子,看了良久。

忽然,伸手把那屍體後頸上的劍往前推了一寸。

是的,把劍往前推了一寸。

周懷溪:“……”

雲祈:“……”

推完之後,司愉青泰然自若地站起身,無視她們驚愕的目光,莞爾道:“現在我是你們的同謀了。師姐和神女閣下大可放心,我不會,也不能去告發了。”

雲祈淡淡道:“你聽見了?”

司愉青點了點頭,略帶歉意地道:“不是有意的。”

周懷溪語氣都帶上了點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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