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的腳步聲是怎樣的節奏,鄭鴛兒都記得。
所以她很清楚,李玄在清晨時思緒最為敏捷,根本不會出現說話前思慮再三的情況。
唯一的可能……是李玄在想如何讓鄭鴛兒離開屋子,或轉移話題。
此時此刻,鄭鴛兒終於確定這三名侍衛是真的去了桂花村追殺鄭央。
鄭鴛兒心中一團亂麻,手中卻不停,耳朵也一直聽著他們的話,怕他們用一些隱晦的詞彙代指。
但聽到最後,也沒聽出來什麼。
三名侍衛退出去後,鄭鴛兒便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朝李玄笑笑:“妾身去叫元禮上車。”
李玄的目光停留在鄭鴛兒臉上好一會兒,才笑了一下:“去吧。”
鄭鴛兒提著籃子往樓下走,元禮剛在大堂吃完早餐,見到她立刻跑過來,接過鄭鴛兒手裡的籃子:“娘,我給你留了粥、餡餅、豆花……”
元禮如數家珍一般報了一長串的早點名字,鄭鴛兒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滿心想著鄭央的事情。
即使那三位侍衛武功不敵薑玉,鄭央一個木匠出身,又如何逃脫?
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給鄭央的法子能否派上用場?
鄭鴛兒心不在焉地吃了碗早飯,帶元禮上車前,李玄說要帶元禮一起騎馬。
元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看來這孩子是真喜歡。
“小心些,跑一會兒就回來,彆累著了。”鄭鴛兒碎碎念道。
“姨娘,我知道了。”
元禮和李玄走遠,馬車也動了起來。
鄭鴛兒放下簾子依舊魂不守舍。
月芽看著自家主子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主動搭話問道:“主子可是昨晚著涼了?奴才瞧主子的神色似乎不大好。”
鄭鴛兒回過神來,摸了摸臉:“看得出來?”
月芽點頭:“方才吃早飯時,奴才就見主子有些恍惚。”
鄭鴛兒垂眸。
那她可要收斂一些了,彆讓李玄看出來,否則他定要多心。
鄭鴛兒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月芽:“對了,你和侯爺身邊的幾名侍衛相識嗎?”
月芽愣了愣,笑道:“奴才哪有這樣的好機會跟他們認識呢?他們是正經的侍衛,不用簽賣身契,領的是跟府中大丫鬟一般的月例,跟我們這些真正的奴才是不一樣的。”
鄭鴛兒問:“他們怎麼領這樣高的月例?”
月芽:“聽說他們跟薑玉薑侍衛師出同門,不過是武功沒有薑侍衛厲害罷了。”
鄭鴛兒點點頭,心裡卻更加緊張。
看來月芽是無法跟那幾個侍衛搭上話了,要是鄭鴛兒自己去搭話,更是要立刻引起懷疑。
鄭鴛兒努力保持著冷靜,麵上不顯,連元禮回來後也並未發現異常。
鄭鴛兒並不打算跟元禮提起有關鄭央的一切。
從他們離開桂花村那一刻起,他們就最好忘記鄭央,全心全意投入新的生活,即使他們不願意,也要逼自己。
尤其是元禮,他還小,很多情緒擰巴在心裡,卻寫在臉上。
可鄭鴛兒做不到忘記鄭央,離開桂花村的每一刻她都在擔心鄭央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