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人要攻心(1 / 2)

青楓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鄭鴛兒拚命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鄭央身死的事情轉移到青楓方才說的話上麵。

青楓的話隻說了一半,是什麼意思?

府裡以後……以後什麼?

鄭鴛兒冥思苦想著青楓想表達的意思。

青楓是侯爺的貼身侍從,他和薑玉對侯爺的忠誠自然不假,但青楓要比薑玉多了一分精明和審時度勢。

他說的那話,一定是想提醒鄭鴛兒什麼,順勢賣鄭鴛兒一個人情。

也就是說,他要說的那件事可能關係到鄭鴛兒日後的生活。

在侯府,她隻依靠侯爺,也就是說那件事關係到侯爺對她的寵愛。

可青楓為什麼覺得鄭鴛兒會失寵?

她得罪侯爺的事情沒少做,就算再怎麼得罪,都不會有六年前假死那件事厲害。

就連今天這件事,鄭鴛兒也並不覺得觸碰到了李玄的底線。

“姨娘,奴才端來了溫水,您洗把臉吧。”

月芽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眼睛紅腫,卻已經調整好情緒。

做下人的就是如此,哪怕上一秒差點被拉出去打死,下一秒也要恭恭敬敬一如從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鄭鴛兒拉住她的手:“月芽,連累你了。”

月芽聽到這句話,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再次湧上來。

她“咚”地一聲跪下,仰頭望著鄭鴛兒,眼淚漣漣,如泣如訴:

“主子,奴才求您不要再想那人了。”

“奴才真的怕了,奴才想活著!奴才外麵還有個母親要養活,要是奴才真的死了,奴才的娘就得活活餓死!”

“所以奴才給您磕頭,您可憐可憐奴才,彆再惹侯爺生氣了……”

月芽一下下地磕頭,聽著就讓人心疼。

鄭鴛兒木然地看著她。

如今鄭鴛兒的行為並不單單代表自己,還會影響身邊的人。

李玄確實不敢動她和元禮,但月芽和順子這些下人,李玄可從不會放在眼中。

半晌,她才一把拉住了月芽。

“我知道了。”

“我以後,不會再犯傻了。隻此一次。”

“奴才多謝主子!”月芽轉悲為喜,連忙爬起來。

鄭鴛兒神色平靜去洗臉,月芽跟在她身後:“主子,小少爺那邊您就放心吧,奴才送小少爺回房的時候都旁敲側擊過了,小少爺什麼都沒聽到。”

“他不會知道今晚的事,更不會跟侯爺生嫌隙。”

鄭鴛兒無言。

隻要進了侯府,除了做那最頂上的人以外,任何人仿佛都要被剝奪喜怒哀樂的情緒。

要斷了所有念想,要以侯爺的情緒為自己的情緒。

哪怕是六歲的孩子,大家發現他的一瞬間想的也不是“他是否能接受這一切”,而是“他千萬莫與侯爺生分”。

若是生分了,父子間會漸漸疏遠,對元禮以後的發展不利、對鄭鴛兒也沒有好處。

至於元禮會不會因此留下創傷……除了鄭鴛兒這個做娘親的,誰也不會關心。

月芽吹熄了蠟燭,屋子裡漆黑一片,外麵不曾透進半點月光來。

純粹的黑讓鄭鴛兒想到李玄的眼睛,壓抑得叫她喘不上氣。

李玄注視她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李玄的情緒。但今天在李玄的眼睛裡,她什麼也看不見。

李玄的眸子仿佛將一切情緒隱匿起來,當鄭鴛兒望向他,隻得到他偽裝出來的、想讓鄭鴛兒看見的情緒。

鄭鴛兒以為她足夠了解李玄,甚至能偶爾觸碰李玄的逆鱗。

但她錯了。

李玄在暗、無所畏懼,她在明、底線破綻暴露無遺。

當兩人對視的時候,她看不見李玄,李玄卻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鄭鴛兒在一片黑暗中緩緩眨眼,仿佛在這瞬間想通了什麼。

她預感這是一場持久的博弈。

李玄嚴陣以待、十麵埋伏。

而她單槍匹馬,孑然一身。

她想贏,不能坐以待斃地等,那是等死。

想贏,她就要攻。

不是攻人,而是攻心。

李玄口口聲聲說懷念,道感情,但他心裡到底把鄭鴛兒放在什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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