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梅:“底下的下人發現的第一時刻,便已經傳話過去了。想來……瞞不住侯爺。”
陳盈婉剜了她一眼,恨聲道:“你怎麼不攔著?不中用的廢物。”
“我若是被表哥嫌棄,你以為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綠梅慌忙搖頭:“奴才從未這樣想。奴才是覺得奴才的行為就代表主子的意思,隻怕這一攔,反而顯得做賊心虛。”
陳盈婉一愣,緩緩移開視線,喃喃道:“也是這個道理。”
“可是表哥知道了這件事,到底還是會懷疑我的,我得想個法子……”
陳盈婉思索良久,憤恨地將茶盅重重擱在桌子上。
“這個賤婢,死也不挑個好時候。”
墨瑤的死若能跟鄭姨娘扯上關係就好了,也算她死得其所。
偏偏墨瑤是從她房中出去就直接尋死了,又頂著那樣一張臉,這不是昭告所有人是她苛待下人嗎?
眼看著陳盈婉越發躁動不安,綠梅緩聲道:“小姐,咱們上頭還有老夫人呢,您怕什麼?就算侯爺真的動怒,也要考慮老夫人呀。”
陳盈婉咬著嘴唇搖搖頭:“姑母雖然喜歡我,但萬一表哥真的因為這件事惱我,不願意娶我,我該怎麼辦?”
綠梅語氣溫和:“小姐,您想多了,您到底也是老夫人的侄女,侯府的表小姐,侯爺怎麼會因為一個下人跟您生氣呢?哪怕真生氣,也不過是一時罷了。”
“回了侯府,自有老夫人做主。墨瑤是老夫人的丫鬟,隻要老夫人不責罰您,侯爺又能說什麼呢?”
聽了綠梅的話,陳盈婉慢慢靜下心來。
“你說得對。”
她露出一個笑容:“綠梅,還好我出府時帶上了你,若是沒有你安慰我,我真不知怎麼是好。”
“喏,這個簪子賞你了。”
陳盈婉從妝匣裡拿出了一根金釵,塞到綠梅手裡。
綠梅不敢收,但抬頭一看到陳盈婉的眼神,她便立刻接了過來。
“奴才謝小姐賞。”
陳盈婉這才高興。
“對了,表哥這次回來,不是過繼了一個兒子嗎?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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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鄭鴛兒也聽說了這件事。
那個墨瑤,她曾在侯府見過。
算下來,墨瑤在侯府待了也近十年了,若非實在走投無路,墨瑤絕對不會選擇自儘。
月芽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歎了口氣道:“聽說是表小姐生氣了,虐待她又把她趕了出去。”
鄭鴛兒垂眸看著手上的絡子,動作卻停了下來:“月芽,你說這件事,可有我的關係?”
月芽一愣:“怎麼會呢?”
鄭鴛兒微微皺眉:“如若今天晚上我沒有與她針鋒相對,她也不會氣惱之下對丫鬟隨便動手。”
月芽蹲下來,抬頭看著鄭鴛兒。
她以為她的鄭姨娘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卻不想她會因為這種小事自責。
月芽將鄭鴛兒手中的線捋順,說道:“姨娘這樣想就錯了。”
“是墨瑤倒黴,跟了那樣的主子,就算不是因為今晚的事,也早晚會有這樣的結果。”
其實她更想說是表小姐心狠。
但他們做奴才的,就算出了事也得說自己倒黴,萬不敢議論怪罪到主子頭上。
“奴才鬥膽說一句,姨娘您不是在府裡待過好些年嗎?”
“這樣的事,難道看得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