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年在京城,蘇宇雖然很少出門,也不大能接觸到達官顯貴,可小道消息卻聽了不少,對於京城的局勢也了解了很多。
如今是永和二十三年了,也就是說自從當今聖上登基以來足有二十三年了。
當今二十五歲登記,今年已經四十八年了。擱在皇帝這個高危職業,這已經是大齡了。
當今聖上一共有八個兒子,大皇子既占長又占嫡,乃陛下原配嫡妻之子,在陛下登基後不久就被冊立為太子。
不過這位太子殿下的名聲可不怎麼好,諸如好美色,尋歡作樂等花邊新聞也就罷了,還有貪汙受賄,縱容母親娘家和妻子妾室的娘家胡作非為的流言也是時常有之。
如今這位太子已經三十歲了,於朝政上卻還沒有做出什麼亮眼的政績出來。萬幸皇後娘娘如今還健在,看在皇後與皇帝同甘共苦過的份兒上,才能保全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二皇子生母為瑾妃,今年二十五歲,卻是個溫和守禮的性子,奈何其在政事上一竅不通,反而對書畫一道頗有建樹,自來遊離在朝堂之外,連在朝堂上掛個職都沒有。
三皇子生母為蘭貴妃,今年二十二歲,聽說為人進退有度,行止有禮,對上恭敬孝順,對下寬和有度,十分的難得。平日裡陛下吩咐的事情也都辦的很漂亮,旁邊又有靜和公主這個同胞大公主幫襯著,還有深得聖心的蘭貴妃在內宮敲著邊鼓,這些年很是讓皇後和太子煩心。
四皇子今年二十歲,出身是所有皇子中最為低微的一個,是安嬪身邊的宮女生的,生下來那宮女便難產去了,之後由安嬪撫養長大。
安嬪娘家父親隻是一個知府而已,也難能給安嬪許多照顧,所以四皇子被安嬪養的謹小慎微,雖然也進入朝堂好幾年了,卻似乎是個透明人一般毫不顯眼。
五皇子同樣是二十歲,生母卻是四妃之首的惠妃,惠妃娘家世代戎馬,引得五皇子也喜武藝多過於詩詞。雖然在讀書人心中有些偏頗,但卻頗受武將們的歡迎。
六皇子十九歲,生母是淑妃,才進朝堂兩三年,倒是聲名赫赫,什麼禮賢下士,尊師重道的名聲傳播的極快。
七皇子的名聲雖然在外不顯赫,在達官貴人之間卻是“如雷貫耳”,七皇子的生母是婉貴妃,今年十八歲。但是卻性情暴戾,聽說七皇子以前住在宮裡的時候身邊的宮人們就沒有伺候超過一年的,一旦不順七皇子的意了,一頓板子下去,非死即傷。
八皇子今年才十六歲,是諸位皇子中唯一一個還沒大婚開府的,生母也不高,隻是四品婕妤而已。可卻因為孝順長輩,和睦兄弟而有了溫和知禮的好名聲。
另外其他不論是侯門高爵或是書香門第裡麵的公子也時常傳出聲明,京城的流言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鬨,堪比現代的微博熱搜。
不過這也是這個時代的風氣導致的,這個時代的名聲可是大於天的。一個名聲好的人和一個名聲壞的人走到哪裡的待遇都是千差萬彆的。
先皇在時,還有一屆鄉試解元就因為有個忤逆生母的名聲,在謝師宴上直接被革除功名。後來查實那件事是個誤會也沒能回複功名。
可見真是流言如刀,刀刀割人性命。這些有誌向的人們自然要替自己維持一個好名聲。
都住在東城,沒走多久,馬車就停在了靜和公主府的門口。
蘇宇和蘇風桓先後下了馬車,門口已經是人聲鼎沸,一片熱鬨之色。見二人下了馬車,便有小廝迎上來:“二位快請進。”
靜和公主深受寵愛,自然公主府也是極儘奢華,不提彆的,就說她能在權貴如雲的東城占據一個有山有水的大園子作為公主府就能窺見一二。
今天的宴會就在花園裡舉行,蘇風桓和蘇宇走到花園的時候裡麵已經有許多人在談詞論畫了,端的一副富貴景象。
還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個溫和疏朗的聲音:“阿桓,阿宇,等等我。”
轉頭一看,卻是禮部尚書家的嫡次孫韋文康。韋文康與蘇宇年紀仿佛,之前在其他賞花宴賽詩宴上也見過,倒是有幾分交情。
蘇風桓和蘇宇乾脆停步等了一下,等豐文康走近才一起往裡麵走去。
一邊走,三人一邊閒聊著。
蘇風桓:“聽說你前兩天去山上賞景著涼了?如今可好些了?”
豐文康:“不過是吹了些風而已,沒什麼事。你們沒去真的太可惜了,城郊南山上如今的風景可謂是一絕!可惜我在山上隻住了三天便回來了,如今山上野花開的正好,你們可一定要去看一看!”
聽著豐文康興致勃勃的說著山上的風景秀麗宜人,蘇風桓笑著開口道:“文康,你的書畫可是一絕,我們不能去山上看實景,那你畫的畫可得讓我們欣賞欣賞!”
豐文康一口答應下來:“回頭我就送你們兩幅!”
三人先是去和東道主打了聲招呼,就尋了個清淨的地方說起話來。
沒說兩句,大理寺少卿之子潭子昂和工部侍郎之子劉向嶸也尋了過來。
這兩人是自小與蘇風桓相識的,感情自然也很深厚。不過對於蘇宇,卻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態度。
潭子昂出身勳貴世家,格外討厭打秋風的窮親戚,總認為他們會把自己平靜的生活弄得一團糟,恨烏及烏的也看不順眼蘇宇。
劉向嶸家裡卻是書香傳家,而讀書天賦是不分嫡庶貴賤的,家裡原本嫡庶就不分明,有天賦的就是受重視的,所以倒是對於蘇宇接受良好。
幾人閒聊著剛剛過去的會試和殿試,今年恰逢三年一度的春闈,上個月月底殿試才剛剛過去,現在這個話題還熱乎著。
作為都有誌於科舉的青年,幾人自然對會試和殿試的題目以及高中的進士們很感興趣。
隨著聖上年紀越發大了,殿試的題目也越發往中正平和的傾向走去。今年的題目還是千篇一律的農事。
潭子昂似是不經意的開口道:“這種題目阿宇應當是最擅長的吧,畢竟是感同身受。”
蘇宇也不生氣,笑了笑,回答道:“我倒是不敢說能有多擅長,不過是了解的多些罷了。我們以後都是要報效朝廷,幫助陛下治理民生的,自然需要多多關注民生農事。”
他就是出身農家,這沒什麼好掩飾的,也掩飾不了,於其東拉西扯的支支吾吾,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朝中可從來不缺寒門貴子,這沒什麼好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