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受傷方式,奇怪的小夥伴。
天氣逐漸回暖,六月初夏,大地生機迸發。小夥伴有驚無險,磕磕碰碰的又過了兩月。
臨近中考,玉家兩口子齊齊進入了焦慮的狀態,他們謹小慎微,不敢鬨出一點動靜,就怕打擾到兩孩子複習,就連玉蘇晨跑,也在一周前被周元英強行叫停。
中考前兩天,初三生迎來了初中生涯的最後一次放假,到了這兩天,周元英不敢再逼著兩孩子學習了,難得的開口讓玉蘇玉朋去放鬆放鬆。
得了親媽準許,天還未亮,玉蘇穿戴整齊,準備去隔壁叫管刑巔一起晨跑。
剛下樓,就聽到店外卷簾門被人拍得啪啪響。
玉蘇疑惑。
天都沒亮,爸媽還在睡覺呢,誰這麼早就來敲門啊?
玉蘇打開店裡的燈,朝門外大聲問了一句:“誰啊?”
“玉蘇,是我孫潔。”
玉蘇詫異,趕忙打開卷簾門:“表姐,怎麼這麼早?”
孫家出了大事,玉香打擊太重,立不起來,孫潔沒辦法隻得辭職回家,晃眼都兩個月了,孫建樹殺親子的案子前天終於塵埃落定。
這案子比較離奇,孫建樹殺子是為救妻,他如果自首,判刑也不會這麼重。可壞就壞在他殺人後,想掩蓋真相,把屍體拋到了河裡,這拋屍情節,無疑加重了量刑,所以被判了十年。
無規矩不成方圓,甭管孫浩生前是什麼人,又有多壞,可殺人就是殺人,哪怕父殺子,法律也是不能容忍的。
“玉蘇,能幫我叫叫大舅嗎,我有點事找他。”孫潔進店,苦笑了一下。
孫潔是個長相秀氣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臉上充滿了疲憊,這段時間,她心力交猝,爹媽親弟全出事,也難為她還□□著沒有倒下。
要是她也倒了,那孫家怕就真立不起來了。
“好!”玉蘇笑眯眯應下,黑眸不著痕跡地在孫潔身上掃了幾下。
奇怪,表姐身上的氣場怎麼那麼怪異……
玉蘇搖搖頭,轉身去樓上,把還在睡覺的周元英和玉良平叫了下來。
“小潔,這麼早,有什麼事嗎?”玉良平踩著拖鞋,急慌慌跑下樓。
“大舅,你能陪我去一趟市區嗎?火葬場那邊通知我去取孫浩的骨灰。”
孫潔臉上的笑很勉強,她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個請求有些強人所難。可她在親戚中,找了一圈,也找不出另一個願意陪她去取孫浩骨灰的人。
短短兩個月,她經曆了彆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經曆的人情冷暖。
她爸殺了孫浩的事傳開後,孫家那邊的親戚,就逐漸疏遠了他家。大家嘴上說著情有可原,可哪家不是對她退避三尺。
找來找去,也就剩下眼前這個隔了一房的舅舅,對她還有幾分憐憫了。
玉良平:“今天取骨灰啊,取回來後,你和你媽想怎麼辦?”
孫潔:“不辦,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
禍害一個,還辦什麼辦,要不是火葬場那邊打電話來讓她去取骨灰,她都不願把他接回來,接他回來,已是她對他最後的情份。
玉良平點了點頭,沒多話。
顯然,對孫浩最後那點情份,也在得知他強迫玉香喝農藥時,消失殆儘。
“我送你去市區,你回來的時候,就在火葬場租個車回來吧。”有些事還是要忌諱的,孫浩非是本家人,又混賬,玉良平是打心底不願讓他骨灰上他的車。
玉良平沒強迫自己,當下就把自己意思傳達給了孫潔。
“恩,我問過了,租車回來要不了多少錢。”孫潔苦澀的臉,終於有了絲絲笑意。
她隻是想有個親人陪她去而已,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用舅舅的車帶孫浩回來。
玉良平去取車,玉蘇倚在理發椅邊,眸光時不時落到孫潔臉上,彎彎的眉頭,也隨著打量的時間,不知不覺蹙了起來。
表姐身上的氣息太違和了……
玉蘇眯眼,想起了那日在孫家看到的事。
那天,孫浩屍體明顯有異,大白天就怨氣不散,難不成孫浩真回來了,並糾纏上了孫家剩下的兩個人?
要是真這樣,那表姐和玉香姑怕是有麻煩了。
沉思間,玉良平從後街取車回來了,玉蘇眉頭一挑:“爸,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麼?”玉良平拒絕。
閨女八字弱,上次還開了眼,火葬場陰氣重,豈能讓她去那地方。
玉蘇似沒看見爸爸的拒絕般,道:“我想去買兩本書,鎮上書店我逛了幾次也沒找到,市裡興許能買到。”
玉良平:“你媽不是讓你這兩天彆看書嗎?乖,聽話,放鬆了玩,玩夠了拿最好的狀態去考試。”
玉蘇嘟嘟嘴,小聲道:“我還想買兩件衣服,我今年好像長高了,去年的衣服,穿著有些小。你就帶我去嘛,你和表姐去辦事,辦完了,去接我就好。”
玉蘇也沒算亂說,這兩個月她真的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