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假道伐虢。
“大伴,葛總憲還是不願出麵彈劾嗎?”朱翊鈞轉向馮保問道。
馮保點頭說道:“此人頑固至極,無法說服。”
人家不相信這些證據。
認為徐階雖然在道德上有些堪憂,但還不至於如此惡劣。
或者說,他本能的拒絕皇帝直接下場乾涉朝政。
哪怕這就是真相。
“陛下,此事就交給臣來處置如何?”海瑞說道。
朱翊鈞的耐心已經到了極致,當即說道:“不,既然葛總憲不願意做事,那就換人。”
“去通知兩位高先生,楊太宰。”
“三日之內,朕要看到徐階的事跡傳遍京師,各大府州。”
“張先生要處理朝政,軍國大事不可耽誤。”
“海先生,屆時鬆江之事,還需你親自去做個了結。”
高拱要讓位,那就再發揮一下餘熱。
高儀要退休,可以,但是用一下你的名頭。
而楊博此人,自投獻以來,還沒作出什麼功績,這就是投名狀。
讓張居正和海瑞始終站在安全的地方。
而衝鋒陷陣,搖旗呐喊的人,走在最前方。
海瑞看著皇帝的安排,點頭答應下來:“陛下既然已經安排妥當,臣自當從命。”
隨即,緹騎四出。
去往內閣,六部。
隸屬於司禮監的內經廠不得不加班加點的工作起來。
楊博送走了緹騎,拿著徐璠的筆錄,心中忐忑,終於來了嗎。
“部堂,內閣有請。”一位中書上門說道。
楊博起身,整肅衣冠,大步走出:“去見一見,也好。”
旗幟鮮明的站到皇帝麾下。
誰還不是個帝黨了。
內閣中有些冷清。
除了高拱,高儀,還有一臉失魂落魄的葛守禮。
“元輔,高閣老,與立。”楊博一一見過。
“惟約兄,先坐吧。”高拱隨意吩咐道。
高拱身上的暴脾氣好像也消磨殆儘。
現在高拱和他們已經沒有利益之爭。
高拱指著葛守禮的鼻子罵道:“我是該稱呼你葛總憲,還是與川先生。現在證據已經擺在這裡了,你還要一意孤行嗎,陛下對你非常不滿意。”
就你葛守禮自以為清高,自號與川先生。
對皇帝的暗示和命令三番五次的拒絕。
難道不知在這個時候,獨善其身也是一種錯誤。
葛守禮純粹的靈能頗為醒目,他長歎一聲:“我寧死不為此不仁不義之事。”
且不說這些證據從何而來,便是皇帝這般隨意的汙蔑朝臣,就已經不對了。
高儀驚訝至極,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人一般:“有骨氣,可惜是個蠢的。”
沒有接觸到真相,這些儒家的士大夫們,依舊固執的守著自己的規矩。
高拱有些意興闌珊,對葛守禮進行最後通牒:“你自去吧,退位讓賢,不要鬨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將東西給他一份。”
都察院中,葛守禮不是一手遮天。
一個都察院的總憲,要是被自己的手下給彈劾到退位讓賢。
葛守禮的名聲也就臭了。
看在他勤於國事,還算有點骨氣的情況下。
這是皇帝最後的一點溫情。
葛守禮抱著徐璠的筆錄,一臉茫然的離開了內閣。
朱翊鈞看著葛守禮神色茫然的離開了午門。
這是一個正直的老好人。
有些迂腐。
張居正和諸多朝臣們一同望著這一幕。
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朱翊鈞望著橘黃色的天空,堅定無比的說道:“屆時,自有大儒為朕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