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都亂了。”魏國公徐鵬舉喃喃自語。
他望著天穹緩緩恢複的橘紅色,還有將浩瀚的雲層都分割開來的金色流星。
那是一位聖人的殘骸。
帶著最為純粹的淨化之力。
正飛躍天際,朝著京師的方向轟擊。
但是魏國公的兒子徐邦瑞卻不這樣認為,他不由地問道:“父親,可是華亭的烽火台早就已經被毀滅,哪來的信號啊?”
周圍的欽天監修士麵含憂慮靠近兩人:“國公,這是海公的骨血所化。”
全靠著海瑞一個人力大磚飛,將烽火奮力的投射至京畿域內。
看到此情此景的欽天監修士冷汗直冒。
但凡出個差錯,這就不是發信了,這是襲擊啊。
魏國公徐鵬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看多半要壞事了。”
“陛下在,京畿無憂,但海公,生死未可知也。”
金色的流光焰火,一路拖摘了近上千裡,久久不散。
還未靠近京師,就已經將這裡的空氣灼燒的熱氣逼人,積攢多日的大雪正在緩緩化去,地麵上泥濘不堪。
此間百姓還渾然不知,但朱翊鈞身在社稷壇,已經在冥冥之中提前接受到這種危險。
“華亭,又出事了。”祂無奈出手,將那團偏離航向的烽火收攝。
欽天監正如臨大敵,忽然發現已經解除了警報。
“此乃海公以性命所書,急報!徐家通敵叛國,投靠混沌諸神,海公陷落敵手!生死未卜!”消息落地,一份轉向朝堂,經通政司傳至內閣。
一份直接由欽天監送到社稷壇,再由北鎮撫司左都督朱希孝轉遞。
“陛下,大事不妙。徐家叛國,海公生死未知,有一子逃亡在外,不知所蹤,該如何處置?”北鎮撫司左都督朱希孝腰懸長劍,頂盔摜甲,單膝跪地請命。
殿中沉寂了一瞬。
朱翊鈞心中悲傷,但麵上卻佁然不動。
他就是眾人的主心骨,自己都亂了,底下還如何得了。
須臾之後,從龍綃後傳來皇帝的詔令:“通傳四海鹹使聞之,遍告海外諸總督。各地應安分守己,不得擅動。”
朱希孝愕然無比,他不懂,於是不禁問道:“臣愚鈍。”
朱翊鈞睜開雙眸,緩緩說道:“如實傳令去吧。”
朱希孝點頭稱是:“臣,遵旨。”
就在朱希孝前腳剛踏出社稷壇外。
作為輔國的張居正,居然已經親自來了此地。
“張先生,請進,陛下正在宮內等候。”田義和馮保一同出現,立於社稷壇玉階左右。
張居正深吸一口氣,提起衣袍,拾級而上。
在明光下。
朱翊鈞周身三尺之內,幾乎無法直視。
張居正躬身拱手長拜不起:“陛下,這是臣的失職。”
帷幕後的朱翊鈞歎了口氣,張居正何錯之有,但是誰想到徐階居然能繞開這個限製呢。
“朕作出的決定,與先生何乾。”
“隻是那徐階究竟是如何繞開限製,還尚未可知,但得聞此中詳實,再說其他也不遲。”
張居正遲疑了一瞬,還是仰麵說道:“此事,臣應當略知一二。”
雖然不知道究竟如何布置,但無外乎和嘉靖皇帝息息相關。
利用了嘉靖的私心,利用了海瑞的公心,也利用了他們蒙蔽聖聽。
朱翊鈞緩緩起身,皺眉,雙手按在腰間玉帶上:“說。”
張居正這才開始吐露當年的隱秘:“世宗在時,為請得陛下真靈下凡,做了不少布置。”
“其一,就是從茫茫人海中選出一個合適的妙齡女子。首先要其天賦超絕,身家清白,又要年輪合適。為此一找就是二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