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徐鵬舉也收斂往日的浪蕩模樣,這貨連門口都不敢進去,一見徐文壁出來,連忙問道:“裡麵是何情況?”
“觸目驚心啊,若不是海公,誰能想到徐家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定國公徐文壁走在天光之下,感到陰冷之感儘去,手腳恢複了過來:“請他們過來吧。”
而藍道行正好在此時出現。
“藍道長,沒有朝廷的旨意,徐某不可能調兵給你。”徐文壁立馬說道。
魏國公徐鵬舉抬頭望天假裝聽不見。
“若我說陛下口諭呢。”藍道行掀開白色的兜帽,從大雪中緩緩走來,在門檻前駐足而立:“定國公徐文壁,魏國公徐鵬舉,接旨。”
魏國公徐鵬舉二話不說,立馬就跪了下去。
而徐文壁看著藍道行信誓旦旦的樣子,一咬牙,終於還是單膝跪地,這廝要是敢假傳聖旨,定要他好看。
但徐文壁剛一低頭。
他們就聽見了耳畔響起皇帝的聲音,滿天風雪在此刻凝結。
“就依藍道長所言行事。”
遠在千裡之外的皇帝親自以大法力降下聖喻。
徐文壁驚訝的看了藍道行一眼,拱手拜道:“臣徐文壁謹遵帝命。”
魏國公徐鵬舉抬起頭,恭敬的說道:“臣遵旨。”
眾人送走了皇帝,這才起身,徐文壁按劍而立看向藍道行:“不知藍道長要多少兵馬?”
藍道行攤開手掌:“五千足矣。”
徐文壁差點沒蚌住,京營五千精銳之士,這已經足夠把鬆江徹徹底底的翻上十回了。
“五千精兵,道長你莫不是在說笑?”
“道長開口便要我五千人,這是半個軍,兩個營,你這是要攻打南衙?”
藍道行卻居然還思考了一下:“這已經是最少的情況了。”
魏國公徐鵬舉不由的開口說道:“道長到底有何打算,不妨說出來,我們也好磋商,五千,這已經過分了。”
且不說,這位不曾接觸過軍隊的道長有沒有能力帶領五千人行軍安營,排兵列陣,就是吃喝拉撒都是大問題,這位莫不是餐風露宿辟穀習慣了?
藍道行猶豫了一瞬:“此事,隻有天知地知,你們確定要聽?”
定國公徐文壁思前想後,到底是不放心就這麼將軍隊交給他:“我就不信,天還能塌下來,道長,請說罷。”
魏國公徐鵬舉當即跳開三丈遠:“等等,徐某可不想摻合,你們等徐某走遠了再說。”
定國公徐文壁沒好氣的揮揮手,這親戚都是狗屎。
其餘人也紛紛遠離。
藍道行咳嗽一聲,對於這位主動往火坑裡跳的倒黴蛋表示同情,但這也是人家的要求嘛:“國公爺,想必知道陛下的身世吧。”
徐文壁擦了擦額頭,僵硬的點點頭。
藍道行附在徐文壁耳邊,既然是這位與國同休的頂級勳臣要主動請纓,那也就怪不得他了,小聲說道:“太後娘娘鳳體抱恙,陛下敕令藍某一路追查,這才發現,居然有人膽大包天在貢品裡做手腳,藍某從蘇杭一帶,查著查著,最後你猜怎麼著,這些東西居然都是從山東曲阜流出來的。定國公,你說,這五千人是不是少了些?”
鳳體抱恙,一個丹境修士?
這怕不是腐化吧?
定國公徐文壁一點點的轉過頭來,陛下,太後,孔家,這都到齊了:“藍道長?”
我們素日以來也是無冤無仇吧,為何要害我啊!
我就算是問了,你就不能拒絕嗎?
“國公,這可是你自己要打聽的,藍某是個實誠人。”藍道行再補上一刀:“還有一件事,你猜一猜這麼多牛頭人都送往何處了?”
就說定國公徐文壁在港口查到的牛頭人,他也跑不掉。
徐文壁指著徐家的密室,張口欲言:“那不就是...”
忽然他意識到這裡麵都是婦孺的屍骨,那些異端的牛頭人可是一個都沒有啊,徐階此人在潛意識裡還是看不起這些怪物啊。
而山東孔廟,這幾年實在是不太安分守己。
響馬作亂,勾連山西買賣軍馬,夥同徐家販賣奴隸,還牽扯到宮裡了。
定國公徐文壁長歎一聲,怎麼就這麼難呢:“哎。”
藍道行躬身請命:“國公,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