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月在第一次見到陸嘉禾的時候就有了把她簽下的想法。
那個女孩在台上光芒萬丈,仿若她天生就該在那裡,哪怕隻是唱一首半成品也令人迷醉,讓她想永遠的保存下那一刻,也讓她想獨自擁有一個這樣的人。
那時她希望有一天,陸嘉禾能為她唱一次歌。
於是有了嘉航娛樂這幾個月來一次次的詢問陸嘉禾要不要簽約。
可等陸嘉禾真的簽約了,陳清月又生出些彆的陰暗心思。
她想把陸嘉禾雪藏起來,讓她的光彩永遠隻能被自己看見,甚至她有點想借此逼迫陸嘉禾跟自己在一起。
愛意洶湧,快抑製不住了。
陳清月看一眼桌子上那個癟下去的易拉罐,那是她剛剛看到王琦的消息時不小心捏出來的。
一想到陸嘉禾就要跟上百個多才多藝的漂亮女人待在一塊兒將近小半年她就胸口悶的慌,那些奇怪的念頭也止不住的冒出來。
但她不能這樣做。
陸嘉禾屬於舞台,這是陸嘉禾自己選的路,她沒辦法看著陸嘉禾被埋沒。
又不想讓自己的寶貝被彆人看到,又想讓她展現光芒,贏得所有人的喝彩和掌聲。
真是奇怪又矛盾的心理。
陳清月看一眼繁雜的文件,默默把它們撥開,抽出了芒場和自家公司的合約仔細看起來。
突然,她眼睛一亮,掏出手機給下頭的負責人打電話。
“喂?幫我做一件事……”
*
陸嘉禾從嘉航娛樂出來時,已經臨近傍晚。
她滿臉疲憊的順著街道緩慢走著,一下午的高強度訓練讓她有些吃不消。
路過一家花店時她從裡邊選了束開的最好的白色康乃馨。
陸嘉禾看一眼時間,六點五十分,她呼出一口氣,隨手招了輛計程車。
“去西郊墓園”,她淡聲對司機說。
去西郊墓園的路不遠,陸嘉禾打開窗讓涼爽的風灌進來,吹散了幾分疲憊,她默默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
路上有一大片的田埂,正抽著綠色的禾苗,一副精力旺盛野蠻生長的樣子,天還沒有完全黑,大片大片的火燒雲蔓延在整個天際,烈烈生輝,一點都不像暮遲的夜。
陸嘉禾看著這片景象微微彎了彎唇,捧著康乃馨的手又緊了緊。
七點二十,陸嘉禾到了西郊墓園。
火燒雲已經沒有了,天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墓園很靜,靜的隻能聽到蟬鳴。
她沿著熟悉的路往前走,在大片墓碑中準確的找到了陸嘉文。
那個男孩成了黑白色調,可他的笑依舊燦爛而治愈,仿若從來沒有受到過折磨,還是曾經的模樣。
陸嘉禾把康乃馨放到空無一物的墓碑前,她盯著手表的分針走到七點三十,打開了打火機,就著淡藍的火光輕聲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哥哥”,陸嘉禾的嗓子有些啞,“我要開始去追我的夢了。”
“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了。”
“我不想再假裝乖巧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風聲和幾聲鳥兒扇動翅膀的撲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