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寬也是知道,這是在給自己的皇帝老爹吃個定心丸,自己就一心想出征,也是為了大唐的未來著想,就看李世民的態度了,如果皇帝支持,其他人也沒辦法,但李世民呢?卻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啊。
麵對這樣僵持的局麵,李寬也是心知肚明,一時間很難讓李世民明白,這個決定將給大唐帶來什麼樣的結果。
李寬也沒想要速求到什麼,而是轉移了話題,說道:“父皇,兒臣本不該問的,但兒臣也是好奇,如果我大唐真的將突厥這個大問題解決了之後,那將如何安置這突厥子民呢?
羈縻州的製度,真的就適合在草原嗎?兒臣有點想法,但出於身份的原因,兒臣還是想聽聽父皇心中所想。”
這哪是你個皇子該問的話啊?一旁的常塗都感覺,這在挑戰李世民的敏感神經,但李世民何許人也,他之所以能成為一代偉大的帝王。
那他的容人之量,更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而且,這是關係到他的帝國,李唐江山的百年社稷,其實也是他作為一個皇帝,不斷在考慮的事情。
而且,這本來就不是什麼李寬想問李世民,李世民算是明白了,這李寬自己本來就已經有答案了,這是要告訴李世民他的建議啊。
聽還是不聽?這是個問題,是漠然的讓李寬回他的武德殿去當小武癡?還是讓他再來個語出驚人的設想?
其實李世民已經做好了準備,從這半年多來,跟李寬的幾次對話,都感覺這孩子的有些想法,在給自己引導出一條新路。
但老爹聽兒子的,這似乎有點不合適,但李世民也曾經標榜,當年太原起兵,是自己建議李淵那麼做的,雖然,沒人知道那真實的成分,究竟占據多少比例。
但今天的李世民,是做好了聽李寬的話語,到底能否有點用處。
李世民向後靠了靠,這是準備長時間的,去聽李寬的話語,這個小動作,李寬自然明白,他也打算好好的說上一說。
李寬說道:“父皇,那不如讓兒臣猜一猜您的想法,兒臣就索性拋磚引玉算了。
那突厥目前的情況,我大唐將其滅之是一定的,但其子民一定會成為未來的隱患。
如果任由其自由發展,十幾年最短,幾十年最長,他們還是會重新發展起來的。
羈縻州似乎也不是長遠之計,兒臣感覺讓這草原人,去管理草原,就像讓那老貓看著鹹魚。
現在魚很鹹,它舔舔就算了,但主人一旦沒看住,那它還不咬上一口。
主人及時阻止,那也許還剩下個魚頭魚尾,如果主人沒時間去理睬它呢?
估計等主人騰出手來的話,那就剩下魚骨頭了,也說不定。
與其讓老貓去看著鹹魚,不如把貓跟魚分開,讓貓去看花草,偶爾給它一點甜頭。
沒準它還能幫主人,抓個老鼠什麼的,那魚嘛,還是主人自己來料理才好。”
聽著李寬這比喻,李世民也不斷的點頭,但李寬這比喻是比喻了,沒說具體該怎麼辦啊?
如何發揮這貓和鹹魚的全部功效,這才是李世民關心的問題啊?
李世民又前傾了身子,眯眼問道:“寬兒,那如果朕讓你來安排這戰後的後續工作,你將如何去做呢?
或者你給朕出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你不是你有辦法嗎?”
李寬看了看李世民的小動作,這是著急了,身體前傾,是急於知道結果的表現,但李寬會讓他如願以償嗎?
李寬先是微笑,之後說道:“父皇,辦法有,但做起來比較難,確切的說,是很難把握其中的這個度,如果讓突厥子民直接去勞作呢?
讓他們遠離自己的家鄉去勞作,分批次的為我大唐做些辛苦的事情,首先,減輕我大唐百姓的勞役,這起碼我大唐的百姓會支持的。
就讓這些突厥子民,以戰俘的身份去修路,建城,耕種,疏通水道,牧羊,種植新的藩屬國進獻的各種種子。
但一定不能讓他們接近草原,中原腹地不適合他們,去開發嶺南和南三地,讓一些可以征戰的去遼東給高麗人施壓。
總之就是消耗他們,草原人沒在馬背上的話,就沒那麼彪悍了,也沒那麼可怕了,勞作十年為一期,兩期之後就恢複自由身。
而且,一定要讓他們穿我大唐服飾,說我大唐的語言,用我們的漢字,廢除突厥語,不出三代,那都是我大唐的自耕農,那對賦稅也是有好處的。異
地安置,四字基本策略。”
聽到這裡,李世民感覺這是個路子,起碼比有些過激的大臣說,全部坑殺來的有意義,從肉體上消滅敵人可以,但從精神上摧毀對方,才是更厲害的。
李世民感覺今天的收獲夠他消化一陣的了,於是他就笑眯眯的對李寬說道:“寬兒,你看這天色也晚了,朕也要批閱奏疏了,你先回武德殿去吧。
以後無論是開府之藩,那跟你的兄弟們相處的時間都會減少的,趁現在的多多來往,多多增進兄弟情誼,你們的年紀應該多讀書,也該多去玩一玩嘛,大人的事,你們先不用費心了。”
李寬一聽,啊?不是說之藩的事嗎?不是說出征的事嗎?這怎麼又要打發自己啊?這李世民似乎有點不夠意思啊?